但到第五日午後, 城外金兵卻陡然開始了猛攻。
留下的四成金兵,傾巢而出, 分四路攻四個城門, 全力攻城!
「張留守, 金兵攻勢太猛, 金汁燒開不及!」
「張留守,可用箭矢不足!剩下的都是箭頭鏽蝕的殘箭!」
「張留守,金兵開始架雲梯翻城牆,又用裝了撞木的撞車衝撞城門!城門久未更換, 門栓亦然, 恐支撐不住長久衝撞!」
「張留守!最多兩刻鐘, 金兵就要攻上城牆, 宣澤門將會失守!」
一旦城門被攻破, 金兵將沖入城中,那時燒殺搶掠,開封百姓將家破人亡。
張浚渾身浴血, 砍殺著攀雲梯上牆的金兵, 「死守!死守!死守!」
張浚別無他法可想,除了咬牙切齒大喊死守, 他已經黔驢技窮。
「張留守!我們也來助你!」
「張留守!俺也來!殺!」……
一陣衝殺吶喊傳來, 張浚回頭去看,是粗布短褐的一群老弱婦孺, 衝上了城牆。
城中青壯早已相繼入了護城軍, 分散守衛著四方城門, 兵力增援便也只有老人、婦女、瘦弱病人和文弱書生們了。
「你們怎麼也來了!」
張浚一邊戒備城牆上翻上來的金兵,一邊大吼!
「老朽怎就不能來了!你們能來,老朽就能來!」一個老人揮著手中耙糞的釘耙,很不贊同:「我兒子已經戰亡,我個老不死當然得來補上!」
「人都是要死的,戰死和老死,對老朽有何區別!」
「妾要來幫官人,不然官人守不住了,妾又安能獨活?」
自家官人也在守城的婦人,舉著手中的菜刀,盯住城牆雲梯上的金兵。
等到高度足夠,就一刀砍下去!
但因為金兵手執長槍,早在此之前,已經抬手一槍戳進了婦人胸膛。
婦人跌撞一下,翻下城牆,同時也伸手揪住金兵頭髮,將對方拉了下去。
張浚看著婦人和金兵墜下城牆,重重地砸在地上,目眥欲裂。
轉過頭時,更惡狠狠地去砍殺冒頭的金兵!
吹毛斷髮的精鋼朴刀,竟也已經砍得開始卷刃。
傷亡在擴大,城門被撞車衝撞得簌簌掉灰,開封城岌岌可危。
……
殘陽如血,烽煙滾滾,開封城外的戰場殘敗不堪。
西門卿率軍趕到時,開封城外堆疊了高高几層屍體,金兵和宋人的都有。
而宣澤門大敞,隱約傳出城內的喊殺哭嚎之聲。
「竟然來晚一步!」西門卿抽出朴刀,「城門外還能聽見動靜,想來金兵剛入城不久。」
「魯智深、盧俊義、花榮,你三人各率旗下兩千人,往其餘三方城門支援!」
「得令!」三人領命,當即驅馬出列,傳下領命,帶著人馬就奔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