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的氛圍幾乎緊繃成了一條線,然而熟睡中的池湛並沒有發覺,他喃喃幾聲模糊不清的囈語,翻過身,抱住了被子。
「我檢查過了,沒出什麼事。」岑遲道,「那個人應該是捆住了他的手,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如果要查,今晚就是最後的時機了。」
來到宴會的皆是各界名流貴族,即便是周宴行也不能強制他們呆在船上接受檢查,而這艘船一旦到岸,他們就再也沒機會了。
周宴行又看了池湛幾眼,轉身出了房間。
「說吧,你有什麼證據?」周宴行問,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冷靜。
岑遲一頓,道:「我沒……」
「別說什麼『沒有』之類的鬼話,你真覺得我會信麼。」周宴行不容置疑道,「既然認識了這麼多年,你也應該知道,我和那群蠢貨不一樣,不會這麼容易被你糊弄。」
「你應付外人用那套我不管,但池湛不一樣。」周宴行的聲音很冷,「他比你想像當中要聰明得多,如果把他當成獵物,你會吃大虧。」
岑遲失笑,搖搖頭道:「我還真當你看不清,原來你也挺會裝傻。」
他攤開手,手裡赫然是一枚金色曲別針。
「答案,就在這裡面了。」
「這是什麼東西。」周宴行接過,翻來覆去一看,「你在他身上放定位器?!」
「有備無患,這船上亂七八糟的人很多,謹慎些好。」岑遲道,「當時聽你找人,我立刻趕過去了,但很可惜,那個人已經跑了。」
「這枚晶片裡有個收音系統。」岑遲道,「但需要專業人士解碼,預計一小時完成。」
周宴行明顯很不爽:「以後不許在他身上放亂七八糟的東西,不,以後都別再接觸他了。」
「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擋箭牌,找誰都可以,不准找池湛。」周宴行道,「他不是你可以隨便玩玩的人。」
周宴行已經不爽岑遲很久了。
他不喜歡看岑遲釣著池湛。
也不喜歡岑遲看池湛的眼神。
「還是被看穿了啊。」岑遲輕嘆了聲,「說實話,有些時候,我不想跟你爭,畢竟我們是朋友。」
「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這句話里所包含的意思很多。
岑遲說話總是這樣,說一半留一半,說的那一半還不一定是真話,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如果是沒有心思的人,和他相處會很輕鬆。
但一旦將他每句話深究起來,可以解讀出的意思可就太多了。
但誰讓岑遲原本就是研究心理學的呢?
學心理的,都喜歡搞些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