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前,垂眼看她:「好好的,我們為什麼要吵架?」
姜舒月拉起被子蒙住頭,聲音發悶:「你別生氣,我錯了。」
四爺彎腰去扯被子:「你錯哪兒了?」
馮巧兒和左小丫站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卻沒人敢上前阻止。
姜舒月很快被扒出來,委屈得不行:「我破壞了你的計劃,我知道錯了。」
皇上還沒老,九龍奪嫡已經暗戳戳開始了。每一次刀光劍影,都可能是數月,甚至經年的布局,花費人力物力無數。
這一局,四爺穩坐釣魚台,正準備收杆的時候,發現魚和魚餌全沒了。
不生氣才怪。
姜舒月辦完事才反應過來,然後開始害怕,才有了裝病的橋段。
說完又要藏,卻被人撈起來放在腿上:「你沒做錯任何事,結果比我預期的還好。可是你錯了,錯在裝病嚇我,以後再不許了!」
剛才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四爺以為榮妃對她做了什麼,殺人的心都有了。
又看見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裡,生怕捂到窒息,畢竟大選第一天,她吃個酥餅都能把自己噎成那樣。
還好人沒事,哭了也得把話說清楚,四爺硬起心腸。可見對方落淚,又忍不住抱在懷裡哄。
哄完開始檢討:「是我不好,嚇到你了。」
自己的媳婦,這輩子就一個,不寵著點還能怎樣。
再說她才剛剛及笄,還是個小姑娘呢。
馮巧兒和左小丫看呆了,王爺剛進來時氣成那樣,怎麼扯了兩下被子就好了?
還把王妃抱懷裡了。
兩人對視一眼,感覺自己在發光發熱,慌忙退下。
見幫手離開,姜舒月才難為情地抬起頭:「我破壞了你的計劃,你真不生氣?」
四爺騰出手,將她鬢邊鬆散的碎發攏到耳後:「最近那些你苛待李氏的流言,是老三讓人傳的,影響很不好。我不過順水推舟解了李氏的禁足,試探一下,誰想老三就上鉤了。」
說著將人放開,讓她坐在身邊:「我的法子是玉石俱焚,把老三打趴下,卻打不死他,還可能會招來反擊。你的法子更好,把李氏變成把柄握在手裡,讓老三投鼠忌器。」
說到這裡,四爺還有些感慨:「在我的法子裡,李氏本來是無辜的,可誰又能想到,人心如此不堪試探。」
話說三阿哥下朝之後,正想去禮部點卯,然後回阿哥所幽會小美人,卻被榮妃喊去了鍾粹宮。
「什麼事啊,這麼著急喊我過來。」三阿哥滿臉不耐煩。
榮妃屏退屋裡服侍的,把今天上午在阿哥所發生的一切全說了。
三阿哥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變為錯愕,震驚,最後徹底失去血色,蒼白如紙。
乾西所白天很少有人走動,大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要上朝站班,十阿哥、十三和十四通常下午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