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欸!能、能再具體說說嗎?」
「你就在我身邊,為什麼沒聽見?這樣子萬一是我幻聽我該朝誰取證去啊!」
「抱、抱歉,這麼重要的內容……賽後的錄像里有錄音,錄象機離我們很近,去那裡找找怎麼樣?」
「……我們賽後離錄象機那麼遠,哪裡聽得見了……」
棕發少年用兩隻手掌骨壓住眉眼,曳拽自己的棕色髮絲,將頭微微偏向不面對赤葦佑的反向。
但是,即使不朝著諸人,鏡面的反射里,少年的眉頭低低向下壓著,嘴角的弧度低抿地像一座隔海大壩。
這球場上一往無前的王者此時回歸真實年齡的委屈,叫和隊員們一起來廁所賽前預備的烏養忍不住佇在了門口。
剛剛非自願地傾聽了獅心王的煩惱——畢竟廁所門大開,兩人音量又不低,他總不能為了避嫌把耳朵堵上——半聽半灌,想丟出腦袋也沒辦法。這時候再湊進去,實在是太沒有眼色了。
他堵在門口,烏野的隊員有一個算一個,都從他佇立的樹樁子邊露出一顆顆烏鴉腦袋。
「……所以說!」
衛生間內,宮澤高主將和二傳手的對話已經進展到二傳手亟於找出兩人轉圈爭吵的核心內容。
「到底是什麼讓你心心念念成這樣,你不告訴我的話,就算我努力幫你回想……我總不能每一句每一句的複述,我又不是點讀機!」
「……你們都聚在這裡做什麼。」
沉穩的嗓音,明明不回頭,卻有如實體存在感一般的一米八高大的威壓。
烏養微微淌著汗側頭,抖著嘴角眼見紫白色運動服的少年們,稀稀拉拉地堵在體育館衛生間外狹小的走廊過道。
渺小的走廊里,宮澤高,烏野高中,白鳥澤——他們下一場的對手。
獅心王和青葉城西的比賽著實很震撼人心,但他不是他現在關注的重點。
想一想自己即將帶領烏野迎來教練生涯的真正攔山虎,這猶如孟姜女目睹長城的巨額威壓,讓烏養不自然地淌著嘴角,發出了一聲生硬的招呼:「哈哈……白鳥澤的牛島同學,好巧。」
「怪、怪童!」
「噓、噓!小太陽,不要抖!」
「……大地你給我做好榜樣!」
「……不是我,是影山。」
「……我這是興奮的戰慄。」
廁所內,宮澤高的主將和二傳渾然沒有意識到廁所外走廊的僵硬,而自顧自地進行對話。
「既然你是我的二傳的話,這種事不說也知道吧!」
「我是你的二傳,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以為我是赤葦京治嗎?!」
「你當初立志比赤葦京治做得更好!」
「什麼時候立志了?!我怎麼沒聽說過?幻想劇情倒是拷貝下來發我一份好不好?!」
「魚的記憶!……」
……
白鳥澤一米九高的主將察覺到了從大開的廁所門露出的爭執,平靜地走近,「裡面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