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開恩,你可以洗清冤屈,恢復清譽,官復原職。」
語罷,皓月亮出一塊墨色玉佩,正是梅一笑貼身的蒼山玉。
白行玉凝神,倒確實是盟主的旨意。
皓月抬眸。
「只不過,你這番回歸,必定引得有些新銳不滿——」
「只要你提起劍,殺了衰蘭送客手。」
皓月垂眼,嘆氣道,
「你知,盜幫猖獗,這小半年來,盟主苦苦剿匪。」
「盟主駐軍汴京明月樓,等你提衰蘭的頭顱來。」
皓月雙手恭敬捧起劍,向前遞去。
白行玉不動,淡淡道,「改日,我再找你取劍。」
皓月點頭,便轉身飛速離去,身影消失在雪色中。
高處寒風凜冽,白行玉獨自在屋脊站了良久。
腳下是陌生的汴京鬧市,人群簇擁著人群,笑語盈盈隨雪絨擁擠。
「白行玉!」
快意的聲音,哈出的白氣,騰騰升起。
白行玉踮腳尖,附身看屋檐下。
寒風夾雪嘩啦啦擦過耳畔。
屋檐下那人抬頭看他。
衰蘭抱了滿懷紅粉暈染的臘梅,
花枝深淺交錯簇擁著凍紅的粗糲面頰。
古鴻意抬頭,哈一口白煙。
「回家吧。」
「嗯。」
「怎麼跑屋檐上了。」
屋頂人輕巧躍下,撲進臘梅花叢中。
*
古鴻意一臂圈攬梅花,一臂抱著他,使輕功飛回小院。
「想吃什麼,我去做。」說著,便扎進炊煙里。
白行玉確認他離開,連忙輕手輕腳進了西廂房,輕車熟路地打開櫃閣,彈出一道暗箱。
抄起箱中的字條。
其實醒來的那一夜,自己便把衰蘭家翻了個遍,那時便找見了這張字條。
他把上面的字句反覆讀了三遍。
垂眼,深呼吸。
又重新讀了三遍。
「我和古鴻意天下第一好」
「我們親過了」
「我們以後天天親」
……
深呼吸。不確定,再看看。
雪下得紛亂。
*
之後的三日,白行玉再也沒提過回師門。
古鴻意沒有對他上鐐銬。
他現在武功恢復,又得了劍,若想跑,自己攔不住他。
但他總歸沒有跑。
每日醒來,身邊都有熟悉的呼吸聲。
他總是對著孤零零錦水將雙淚發呆,像在思索些什麼。
日子平平穩穩的過去,婚期又近了些。
*
婚期前的第五日。
大雪依舊。
「古鴻意。」一道清音喚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