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摁著額角,蜷縮在隱囊上,嬌花般的面孔蠟黃如土,額頭全是盜出的冷汗。
崔紹元趕忙又取來一丸丹藥,扶著荀皇后,親自伺候她服下,苦口婆心地勸:「娘娘您就好好歇歇吧,這些事以後再想。實在不行還有荀相公呢,他一定有辦法的。」
荀皇后靠著隱囊呼呼喘氣,聲音虛弱,語氣卻怨毒:「本宮就是太指望他,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去,給太子遞個話,蹬鼻子上臉也要有個限度,到底是東宮之位重要,還是一個不要他的女人重要,讓他務必拎拎清楚。那丫頭哄不回來就哄不回來,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一點寒門助力罷了,得不到,毀掉也無妨。」
崔紹元眼皮一跳,「娘娘是有什麼妙計了?」
荀皇后冷哼,「妙計談不上,讓她吃點苦頭還是不難做到的。她不是要度田嗎?好,本宮就讓她一次度個痛快。」
她嘴角笑意變涼,「去問問沈家那對祖孫,東郊那片莊子,她們收拾得如何了?這回若再敢給本宮搞砸,本宮就親手送她們到地下闔家團圓!」
*
建康城七夕這晚的燈會,原是為了祭祀河神。
大江不比洛河,建康又近東海的入海口,偏生周圍又只有秦淮河這一個可供蓄水的河流,哪年雨勢大些,就要來一出水淹金陵城。這才有了拜河神的習俗,發展至今,倒成了闔城慶祝的燈會。
每年這時候,夜市的攤子都能一氣兒張羅到四更天。年輕的男女心裡存了朦朧美好的憧憬,摩肩接踵間,說不定就能遇上有緣人,自此眉間心上,再不能忘卻。
沈盈缺兩輩子都沒能好好逛過一回,眼下好不容易有這機會,她興奮得像個頭回出門踏青的孩子,一整夜都沒睡好覺,天亮才迷迷糊糊眯了會兒,待到日頭稍稍偏西,便攛掇著秋姜和白露快快給她梳妝。
桂媼忍不住嗔笑,「郡主急什麼?這燈會就在那,跑不了。」
秋姜挑衣裳挑花了眼,也道:「王爺一早就去了石頭城查看兵馬防守,這會子還沒回來。郡主就算現在就裝扮好,也還是要等王爺回來,再一道出門不是?」
「誒,那哪能一樣?」
白露興奮地從滿桌珠釵中探出腦袋,言之鑿鑿,「王爺只說陪郡主一道逛燈會,可沒說一定要和郡主一道出門。咱們早些動身,就能早些看上花燈。有廣陵王的車駕充門面,哪怕郡主不再女扮男裝,也能大大方方地逛一回小秦淮,多妙啊!」
沈盈缺朝她拋去個讚賞的眼神,捧著鏡子催促:「快快快!小秦淮今天可有各家的花魁遊街,聽說還要選出個魁首中的魁首,給河神祭酒,去晚了可就吃不到花魁娘子親自斟的酒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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