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檣嚇一跳:「我的娘,這就嚇暈了?」
鳳明接住景恆,以指為梳,替景恆屬攏碎發:「他在怪自己。」
劉檣不解:「和他有啥關係?」
鳳明無奈地勾唇一笑:「誰讓他是傻子。」
鳳明臉色蒼白,髮絲微亂,灰撲撲、病怏怏的,還是個男人,劉檣從沒細看過。
這一笑流風回雪,輕雲浮散,皎皎兮如明月當空初霽,光華流轉,便是瞎子也能再晃瞎一次。
劉檣心間猛跳,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心說本來以為宥持兄弟是有點傻,背著個病秧子逃難,如今才知自己才是那個傻子。
這哪兒是病秧子,這是瑤池裡的神仙!月宮上的仙子!
這世上竟有這麼好看的人,這還是人間嗎,他莫不是到了九重天,否則怎會看見仙人?
是神仙呦。
許是下凡渡劫,要不怎這般虛弱。
劉檣偷瞥一眼,只覺心搖神曳,他定了定神,再不敢看。
天娘哎,祖宗,他見著神仙了!
半盞茶後,景恆很快醒來,若無其事地吃野豬肉、餵鳳明吃肉羹。
鳳明有些擔心。
景恆對他笑笑:「我想通了。」
鳳明這才放下心來,再次昏睡過去,這一次,他足足睡了兩天。
*
第九天。
這日風和日麗,鳳明悠悠轉醒,景恆捏著只鴿子,正餵他鴿子血喝。這鴿子全身雪白,只在翅羽邊緣一圈青金,名曰輕羽玉鸞,能一日千里,價值不菲。
鳳明舔舔唇角鮮血:「到哪兒了?」
「竟陵。」
竟陵是古稱,千年來此方地名幾度變化,前朝時喚作景陵,齊朝立國後,為避國姓之諱『景』改為『竟』,又回歸到古稱『山陵至此終止』之意。
鳳明微微皺眉:「怎走的這條路?」
「楚樂侯派兵駐守,只留一條道東行,」景恆低聲說:「他劃出這條道,把人都驅向應城,恐怕另有所圖。」
景恆湊在鳳明耳邊:「我同幾個領頭的分析,把人都聚在一處,要麼方便利用,要麼方便……殺。」
也不知鳳明睡著這些日子,景恆都攛援些了什麼,幾百個災民搭夥上路,還發展出領頭人來。
若這路再長些、人在多些,這些人豈非要揭竿而起,裂土封疆。
鳳明點點頭,問:「鴿子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