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營帳中,始作俑者景恆也沒好到哪兒去,覺著真是度秒如年,他脖子火燒火燎的,該受的罪一樣沒少受,該挨得罵一句沒少挨。
那時候歲月悠長,翠微山的大雪總是不停,他們在山中駐紮了一日又一日,清閒又無聊。
凡間的俗憂踏不進翠微山。
景恆的兄弟團第一日分崩離析,第二日又重歸於好,一起去山間打獵。
浩浩莽莽的雪嶺中,萬物輪廓都化作虛影,密雪聲簌簌瑟瑟,更顯無限空寂。
天地間仿佛只余景恆一人,這條路又恰好走到盡頭,空空蕩蕩、無邊無際。
可一轉身,他們又都在。
鳳明在、謝停在、彩墨在、嚴笙遲在、汪鉞在、玄一也在。
隔著漫天雪霧,雪裡臥著只錦毛山雞,景恆長箭離弦,可準頭一如既往的差勁。
山雞受到驚嚇,揚翅飛得老高,慌不擇路地飛向景恆,於此同時,五支箭整齊劃一,乘虛御風,直把那隻山雞射成篩子,啪得一下落在雪裡。
兄弟們都只顧炫技,你射尾巴,我射翅尖,恨不能當即分出個高低上下。
只有鳳明沒有挽弓,含笑凝眸說了聲好笨。
汪鉞撿起山雞,歡呼一聲:「沒死!」
其餘幾人也咋咋呼呼,把那只可憐的山雞翻來覆去,非要論一論誰的箭術更高。
晚上,景恆用山雞吊了雞湯做鍋底,一行人圍在主帥營帳中吃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