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皇帝一母同胞,自然也長得不差,只是面相更加傲慢倜儻。
「多謝皇兄,只是這雞腿雖然好吃,卻不好啃,臣弟怕這雞忽然活過來,把臣弟的牙給崩了。」
他說了句俏皮話,並不如其他人那樣敬畏皇帝。
皇帝也不惱,無奈地笑了笑道:「皇弟淨愛說笑,這雞都上桌了,自然死透了,怎麼還能活過來?」
「有沒有死透,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陸長郁得知聞人征的死訊時,第一個念頭是聞人征在玩什麼把戲?
他可不信那麼厲害的聞人征會死掉,還是死在戰場上。
可所有人都告訴他,聞人征真的死了,血衣、遺書和他的黑馬,全都做不得假。
連聞人修誠都告訴他,聞人征回不來了。
陸長郁始終無法相信,直到那把裹在血衣中的銀劍被交到他手中,看著那把聞人征從不離身的佩劍,陸長郁才終於信了他們的話。
他真的死了。
陸長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臉色蒼白,手腳也冰涼,胸口一陣陣悶痛。
「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他對聞人征說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但絕稱不上討厭。不久前還在床笫間溫存,害他煩惱、害他生氣、害他羞惱,在他記憶中那麼鮮活、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那麼死了?
眼眶不由得一陣酸澀,淚珠斷線似的滾滾而下,打濕了乾澀的唇角,啪嗒一下,那把染血的佩劍掉在了地上。
原本備好的婚服也用不上了,僕人們給他送來了一件白色的孝衣。
聞人修誠沒能看到他穿紅衣的樣子,倒先看到了他穿白衣的模樣。
臥房中的紅帳還沒來得及換下,就只見他坐在床上,神情呆滯,面色慘澹。
紅帳白衣,淺白淒立,仿佛丟了魂似的,也化身為一抹遊魂、一個亡靈,隨著亡夫一起去了。
聞人修誠心中一慌,連忙喚他的名字,一連叫了好幾聲才把他的神叫回來。
第66章 有腿疾的貌美寡夫
因為府上早早就做了準備,即便事發突然,這場喪事也沒有讓他們兵荒馬亂。
婚事上許多東西,在喪葬上也同樣可以用,倒省了許多事。
等到晚上的時候,靈堂便已經安置好,就在原本計劃拜高堂的地方,要敬父親的茶,也換成了香爐。
半天的功夫,婚宴就成喪葬,為慶賀而來的賓客,臉上不見半分喜色。
仿佛時空交錯般,生與死、喜與憂、樂與哀在此刻交錯。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物品,原本為慶祝婚禮定下的一切安排,倒成了對生離死別的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