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里仿佛被塞了一塊烙鐵一樣,又干又澀。
「乖,喝了藥病才能好。」薩羅又取了一枚膠囊遞到他嘴邊,但這回陸長郁不肯聽話了。
擰著眉別過頭,舌頭也收回去了,有點乾燥的唇抿得死緊。
薩羅兩指撐開他的唇,把膠囊抵到雪白的牙關上,想強硬地逼他吃下去,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還是哼哼唧唧地抱怨著好苦。
「等吃了藥,我就給你吃糖。」薩羅艱難地哄著他。
陸長郁半夢半醒間,只聽見耳邊有人絮絮叨叨著什麼,和蒼蠅一樣吵得他心煩,嘴巴里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又苦又黏。
還有人想給他餵很難吃的東西,他自然咬緊牙,不肯吃掉。
忽然,兩片溫涼的唇蓋了上來,舌尖帶著細微的涼意和濕潤的水汽,叩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
陸長郁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感覺那條水蛇一樣濕軟的舌,將什麼東西推了進來。
「唔……」
努力把沉重的眼皮睜開一條縫,他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眸,沉穩、冷靜,似乎還隱隱有些擔憂。
原來是薩羅啊。
從前生病的時候,陸長郁都是默默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裡,暗自舔舐傷口。他無法信任任何人。
明明是這麼脆弱的時刻,身邊有這樣危險的人陪著,他應該不安、害怕才對。但莫名的,看到薩羅時,他竟然感覺到一絲心安。
就好像…家人一樣?
確認他喝下藥之後,薩羅又以同樣的姿勢給他餵了半杯水。
舌尖一點點將他乾澀的唇濡濕,熾熱的內壁,每一寸褶皺也要一點點撫平。溫熱的水流被渡過去,有一些積得過多了,他無法吞咽,就順著唇角淌下去,弄濕了被子。
薩羅放開他的唇,準備給他換一床乾淨的被子,以免他又受涼了。
手掌抓著被陸長郁下巴夾著的那塊,輕輕下拉。
就看見他露著的鎖骨處,有一塊塊紅色的,蝴蝶似的痕跡。
這是什麼?
薩羅頓時皺起眉頭,將被子繼續往下拉,大約到他腰際的地方停住了。
這下兩條手臂就露了出來。
只見他纖細的手臂上,也有幾道紅色的痕跡。
他生得很白,也很瘦削,就好像遠山上的一抔雪,枝頭的一朵苞,搖搖欲墜,一陣風就要吹散了。
薩羅將他輕薄的睡衣撩起一節,露出了柔軟的肚皮,那裡也有一些紅痕,襯在雪色的肌膚上,就好像雪地里飛著幾隻妖艷的紅蝶一般。
呼吸起伏間,仿佛活了一般扇動著蝶翼,閃著蠱惑人心的色澤。
像專門勾引人的妖精一樣,明明是那麼蒼白的肌膚,渾身都如珍珠般瑩白,沒有多餘的雜色,卻偏偏長出了一身的紅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