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罕見的顏色,牢牢吸引住旁人的目光,叫他們痴狂。
他本人卻成了紅蝶的宿主,被汲取了艷麗的生命,變得消瘦、蒼白,以熱烈的生命養育出最明艷最妖異的紅蝶。
但薩羅知道,他不是妖精,那紅蝶也不是為了蠱惑誰而孕育。
那也不是紅蝶,而是一片片瘢痕。
在皮膚受到損傷後,就會形成這樣的痕跡,經年累月後,皮膚會大致恢復原狀,但那些痕跡並不會完全消失。
在受冷遇熱,或者像這樣發燒導致體溫提高,那些瘢痕就會從皮下出現。
就像陸長郁現在這樣,雪白的皮膚上長出了一團妖艷的紅蝶。
那是曾經的苦痛留下的痕跡。
薩羅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大約知道,那日子絕對不好過。一個沒有身份的人,一個被聯邦拋棄、被人們厭惡的存在,要吃盡多少苦楚才能讓自己好好活著?
他輕輕將手掌蓋在了一隻「紅蝶」上,滾燙的溫度順著掌心,蔓延到他心間,薩羅仿佛也體會到了那一瞬間的痛苦,心尖兒猛地一顫。
誠然,「紅蝶」很漂亮,但在薩羅眼裡,孕育了它們的宿主更美得驚心動魄。
「還痛嗎?」
薩羅忽然問道,但沒有回答,面前的人又陷入了沉睡。
他換了一床被子,又褪去了兩人的衣物,一起縮進了被子裡面。
並沒有什麼狎昵的心思,薩羅只是想抱著他。
「舔一舔就不痛了。」
薩羅攬著他的腰,胸膛貼到他暖呼呼的脊背上。
這樣近的距離,讓薩羅一眼就看到他雪白的耳尖,怯生生地藏在烏黑的碎發里。
於是舌頭率先落到了那點耳尖上。
從耳根到耳廓、再到柔軟的耳垂上,帶著倒刺的粗糙舌頭小心地舔舐著,但還是把他嬌嫩的皮膚刮處一塊粉色。
「唔。」懷裡的人似乎有點不舒服,喉嚨里擠出細弱囫圇的調子。
薩羅卻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樣,唇舌落到了他的後頸上,那裡有一隻小小的「蝶」,被他一口叼住。
他像貓一樣激起了一身汗毛,喉嚨里也發出類似不滿的嗚嗚聲。
叫薩羅的舌頭逐漸撫平了弓起的後頸。
陸長郁吃過了藥後,便覺得身體舒服多了,連混沌的大腦也逐漸清晰。
剛剛昏睡的時候,他夢到了從前的一些事情。
好像是他在孤兒院裡發生的事吧。
那不算是什麼好的回憶,在這樣一個物資匱乏的地方,什麼都要爭搶。
食物、乾淨的水、玩具甚至是照顧他們的人的喜愛,想要活下去就要搶奪資源,而陸長郁搶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