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婉無意再與他爭辯,他們之間的距離早就拉遠了。
「皇上不會將我打進冷宮,讓我日日用餿飯、冷飯!」
「餿飯冷飯你倒是會想……」顧樘「嗬」了一聲,一剎那他連酒都醒了。
「不會。」顧樘緩緩地道,他的心有點痛,心底同時划過一絲不安。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想。
「臣妾記住了皇上的話。」
顧樘鬆開了沉婉,他的雙手垂落。
殿內一片寂靜。
許久之後,顧樘終於說道:「再給朕一點時間……」
再給他點時間做什麼呢。
可沉婉也不會再惹他了。
她轉身走了出去:「臣妾這就去讓人備水給皇上盥洗。」
沉婉掀開帷幔喊香蘭她們。
不多時李懷恩就端著一碗醒酒湯進來了,他走到顧樘邊上:「皇上,喝碗醒酒湯吧。」
顧樘單手接過,他剛要喝餘光撇到不遠處沉婉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醒酒湯,莫名地心底就生出了一絲委屈,他加重了聲音:「朕說了,再給朕一點時間。」
聞言,沉婉轉了過來,她不願去深想,只是對著顧樘說了一句:「皇上先喝醒酒湯吧。」
顧樘睨了她一眼,隨即舉起碗將醒酒湯一飲而盡。
晚間顧樘自然歇在承乾宮。
喝了醒酒湯又梳洗了一番,顧樘腦中殘留的那點酒意也沒了。
紗帳中,顧樘將沉婉摟在懷裡,久違地與她吐露自己的心聲:「先前是朕的錯,不該冷落你。」
沉婉的眼睛一酸,下一瞬卻更唾棄自己到如今還是這般好哄。
她盯著他鵝黃色的中衣,也是,三年了,他的影子不是那麼容易拔除的。
顧樘低頭吻住沉婉的額頭,再給他些時間……
那些事情,本也與她無關,她是這些事情裡面最無辜的了。
窗外夜色沉寂,流動的烏雲遮月,忽明忽暗。
燭火很快就被熄滅了。
——
翌日一早,放縱了一晚上的顧樘久違地神清氣爽,由李懷恩伺候著穿戴好朝服後,他伸出手理了理衣袖就提步離開了。
帳內,沉婉閉著眼睛,歪著頭臥在枕頭上。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顧樘走了,沉婉的雙眼依舊沒有睜開,過了幾息,她的手緩緩地從絲衾下伸出來,她在迷迷糊糊中摸向褥角。
半晌,沉婉才將昨天剛放好的荷包掏了出來。
她的腦中一片昏暗,抵抗著無邊的睡意,按住荷包,探出食指往荷包隔層勾了勾。
很快就勾出了一顆,顧不得是躺著還是坐著,沉婉放在手心裡就往嘴裡送去。
腦海中卻閃過顧樘昨天說的什麼「再給他點時間」。
可這也只讓丸子在她口中多停留了一息,躺著不太好咽,有點大的丸子咽得喉嚨發疼,沉婉用了些力生咽下去。
沉婉吃了丸子後很快就放下了手,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