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鬧。」
房裡紅燭跳躍,甜膩的雲樓殘香仍未散盡,挑逗著江玦的神思。江玦給沈煙煙穿衣時,發覺她身子滾燙,汗水已經浸透中衣。
「不是說讓你屏息麼,」江玦隱隱不悅,「怎麼還是著了道!」
李靈溪搖著頭,柔聲細聲道:「不是的,不是那香……江玦,我毒發了。」
骨灼發作,這話假也不假。
江玦渾身一僵,顯然想起了長安宮的那一夜。他沒有再把李靈溪推開,而是抬手撫在她背後,將靈力渡過去。
可沈煙煙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她縮著肩膀往江玦懷裡靠。江玦一不留神就又讓她脫了衣裳,赤條條地窩進懷裡。
「像上次一樣,抱著我就好。」
沈煙煙的肩頭微微顫抖,細細密密的,恍如蝶翅振。
江玦把她攔腰抱起,大步邁向床鋪。李靈溪頓時心跳加快,欣喜地以為今夜能成大事。然而江玦把她放在床上,拽來被子蓋住她,就要起身離開。
李靈溪害怕他故技重施,連忙握住他手臂,猛地一施力,兩人立時隔著被褥疊在一起。
「別走,求你了。」
語調綿綿,像剛吃過酥油糖。
江玦撐床坐起身,目光掃過沈煙煙的臉:「你力氣不小,毒發是這樣嗎!」
骨灼這病沒有規律,有時突如其來,讓李靈溪瞬間昏厥。也有時循序漸進,溫吞地發作到頂峰。
原先李靈溪只覺得熱,疼痛是慢慢纏上來的,拽完江玦那一下,她突然周身刺痛,像骨頭裡有針在扎。
「是這樣的……」李靈溪說話帶了顫音,「先時熱,現在疼。」
她臉色全白了,裝是裝不成這麼像的。江玦又心軟下來,單手懸在她胸前,送去至清靈力。
「江玦,太慢了。」
李靈溪猶不滿足,坐起身往江玦懷裡蹭,江玦倏地往後退,臉色難看道:「我去找冰水。」
雲樓底下正好有冰庫,江玦為李靈溪找來一個浴桶,冷水裡擱了許多冰塊。李靈溪穿上中衣,泡著冰水桶,灼熱仍舊壓不下去。
「江玦……」她含糊不清地念叨,「江玦你在嗎!」
江玦怎會不在。他翻遍乾坤袋和藥盒子,找出所有能鎮痛的藥,擱在冷茶里化開了給李靈溪餵下去。
李靈溪嫌苦,抱著江玦的脖子不鬆手,黏黏糊糊說:「沒用的,你抱我罷。」
江玦猶豫不過半刻鐘,便沉默著褪去外袍,邁進裝滿冰水的木桶。
已經是晚秋了,夜間寒冷,體魄再好的人也禁不住這麼泡。江玦用靈力暖身會讓李靈溪更難受,他就只能忍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