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攥緊的指頭鬆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試探性的伸出手,輕輕勾住他——
雙手交握,炙熱與涼意相融,是指尖與指尖的碰撞,也是蝶翼般微薄的震顫。
戴著銀戒的指節在觸到她的冰冷後忽地一抖,顧佑遠腳步驀地滯下。
一場大雪驟然下在他的胸口。
猛然跳動的脈搏重重擂鼓,如初春破土的嫩芽。
一下一下,快得幾乎要躍出身體。
半晌,他才徐徐低下眸,目光沉沉,落在她的烏黑髮頂。
感受到氣壓漸低,沈暮簾頓了片刻,僵硬的停下動作。
傳聞顧佑遠清欲獨身,向來厭惡這種親密接觸。
但為了達到目的,她不得不這麼做。
透過浮雕折射的金屬光澤,沈暮簾吊著一口氣,草草掠過他一眼。
寒風獵獵作響,男人站在喧囂之前,微闔著眼,八風不動。
他沒再看她。
與其說是不抗拒。
不如說,是在縱容。
她這才稍稍放下心,變本加厲的靠近,如藤蔓求生般挽住他。
禮堂大門緩緩打開的那瞬,沈暮簾不自覺閉上了眼。
往前,是血盆大口,是萬丈深淵。
可她毫無退路。
在婚姻關係曝光之前,沈暮簾知道今天出現在顧佑遠身邊意味著什麼。
在所有人眼裡,沈隴的愛女,沈氏家族曾經命定的繼承人,如今只不過是顧佑遠圈養的一隻嬌柔、乖順、奉命唯謹的金絲雀。
但那又如何呢?
沈暮簾仰起頭,迎著面前珠光寶氣的世界。
若是這樣能報仇,能抵達她墜落的終點,要她走過一段備受唾棄的路,又如何呢?
大門敞開,明亮的水晶燈下,是一眾談笑風生的衣香鬢影,沈暮簾斂眉抬眸,看著他們面色稍滯,宴會的氣氛在大門推開的那瞬,驀地陷入詭異的安靜。
與她的視線一同明朗的,是一眾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
「顧先生以往參加宴席從不帶女伴,今天這是……」
「挽著他的是誰?」
「究竟是使了什麼招,居然能攀上顧先生?」
……
那些小人嘴臉爭先恐後的浮現,沈暮簾原本顫巍的心,便在這淅瀝的議論下,漸漸麻木安定下來。
她才明白。
塢港是一個沒有悲憫浮沉的城市。
在這個唯利是圖的名利場上,若不能卯足勁往上爬,只會被狠狠踩在腳下。
最先上前迎接的是舅舅。
他腆著笑臉迎上前去,還來不及對顧佑遠寒暄,討好的笑在看見沈暮簾的那一瞬倏地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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