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瞞我。」
沈暮簾猛地一頓。
在她的印象之中,顧佑遠沒有用過這樣含冰的語氣同她說過話,好像無論什麼時候,他永遠對她春風和曦,從未有過責怪,更沒有質問,她原本以為他的怒氣來自她不經過思考的莽撞行事,再加上包廂中發生的那些不堪,或許讓他覺得丟了臉面。
她從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
「是我自視甚高,我以為以我自己的的能力對付陸崎綽綽有餘,所以才沒把這件突發的事告訴你,」她揪緊衣角,「只是我沒想到……」
淅瀝的雨聲中,連滯留的空氣都變得潮濕,顧佑遠半闔著眼,沉默之間,依舊習慣去轉動食指那圈乾淨的銀戒。
在她輕微而壓抑的喘息中,能分辨出幾分難捱的哭腔。
猶如垂落的枝葉,一下一下輕點他的心海,直到盪起一片漣漪,直到他心軟。
他緩緩抬起眸,對上她濕紅的眼。
「沈暮簾。」
嗓音染上幾分難忍的嘶啞,千言萬語的滔天大怒在她的剪水秋瞳之間次次婉轉,再次開口時,只剩下蒼白的一句:
「你是我太太。」
沈暮簾陷在他眸中難以察覺的沉痛之中,驀地失了神。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句話。
唇齒之中一字一頓重複的,是他的願景。
他在一遍遍告訴她。
他想做她的避風港,她的靠山,她永生永世都不會融化的雪。
沈暮簾呼吸急促了幾分,像是有些口不擇言的急於解釋:
「我知道,我吩咐了助理,若是一個小時內聯繫不到我,他會帶人通知你……」
話音落地的瞬間,她清晰的看見,顧佑遠瞳孔中燃起的火苗,倏地被她的言語熄滅。
她的心重重墜下,幾乎是下意識跳出一個念頭,她說錯了話。
「只有這種時候,我才能知道你的安危,對嗎?」
他的聲線已然嘗不到慍怒,只余涼薄。
喉間仿佛哽上一朵棉花,沈暮簾終於顯出慌亂,伸手去抓他的尾指:「不是的……」
「或許你還不知道,你引以為傲、自認為忠心的助理,早已被MEP收買,成了他們的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