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惇的手機恢復了信號,指南針歸位,就連那原本濃得化不開的大霧都淡去了不少。
秋緒瑟瑟縮縮地報了警,為那顆人頭尋找了一個最好的歸宿。
「盜墓賊?果不其然。」秋泓一挑眉,「那你可知那賊人盜的是誰的墓?」
沈惇回答:「我不便多問,但也隱約聽出了,盜的似乎就是那個老方士的墓。之前來摸金的人不少,附近村民也報過警,但從沒抓住過人,而且因為那山上有狼,平時上山的人不多。人家警官懷疑,那個盜墓賊就是被狼咬死的。」
「活了九十九歲的上玄真人墓旁有狼?」
「沒錯。」沈惇一點頭。
秋泓瞭然:「看來,都過去這麼久了,那老方士的墓里,仍舊有可挖的東西,連野狼都攔不住送死的人。」
沈惇聽出了秋泓話里之話,他心下一緊:「你要做什麼?」
秋泓雙眼發亮,他笑道:「沈公,今夜等緒兒睡了,咱們回去沿著那條乾涸的小渠,找一找上玄真人的墓,如何?」
「不如何!」沈惇大叫,「秋鳳岐,你知不知道今天人家警官是怎麼訓我的?跑到深山老林裡面尋刺激,要不是咱們三人長得還算良善,身上也沒帶發丘的工具,今晚沒準就得睡牢房了!你居然還敢跑回去,你真是……」
「沈叔叔,其實,我也想回去看看。」秋緒從衛生間裡探出了半個頭。
沈惇目瞪口呆。
秋家人,就不能沾,這是上輩子給他的教訓。
深夜山路漆黑,水霧濃重。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惇總覺得車燈前鬼影重重,有什麼東西緊緊地贅在引擎蓋上,跟隨他們一起進山。
中午警察來時貼在那棵發現了人頭的樹下的封條已經被風吹開了,此時正飄飄揚揚地浮在空中招搖,好似一條沒骨頭的手臂,在熱情迎接去而復返的三人。
沈惇把車停在了村子外的水塘邊,又從後備箱中抽出了繩索和兩把細細長長的登山杖,掛在腰間。
「別怕,」秋泓倒是心大,「不會有狼的。」
「你如何肯定?」沈惇氣道,「不作死就不會死,我求你別作死。」
秋泓笑了笑,腳步輕快地走在兩人之前:「衙門說有狼,只是為了安撫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平頭百姓罷了,畢竟,他們也不能把實話說出來。」
「實話?什麼實話?」秋緒微微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