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泓腳步沒停。
「秋先生,太后讓奴婢來送送您!」身後那人繼續喊道。
秋泓一滯,轉身看去,就見一個年邁的老太監夾著把雨傘,步履蹣跚地追了過來,這老太監討好地笑了笑,把傘檐往秋泓的頭頂移了移。
「秋相,太后娘娘……有幾句話,想對您說。」
「太后娘娘?」秋泓微怔。
外臣非詔不入內廷,太后自然也出不了內廷,如今有話要說,上哪兒說?
秋泓站在天麟橋邊,遠遠地就瞧見一架馬車搖搖晃晃地駛來,牽馬的是個臉生的侍衛,他見了秋泓,上前一拱手:「煩請相爺上車。」
秋泓皺眉:「上車做什麼?」
「這……」侍衛欲言又止。
「我請相爺上,相爺也不肯嗎?」這時,車中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秋泓呼吸一滯,低聲應道:「太后娘娘。」
寧采荷輕輕掀開了一角窗紗,用餘光掃了他一眼:「上來吧,秋相,沒人會知道你在此見過我的。」
秋泓推辭不得了,他回身看了看四周,最終還是提起衣擺,走上了車。
「微兒把話都告訴你了?」寧太后問道。
秋泓沒有否認:「方才陛下召臣入宮,說的正是這事。」
寧太后笑了一聲,抬手掩住了面龐:「秋相,你可相信,那是我的意願嗎?」
秋泓順從地回答:「皇命難違,陛下一言已出,臣自然相信,那也是太后娘娘的意願。」
寧太后抬目看他:「你不幫幫我?」
秋泓一詫:「什麼?」
寧太后輕嘆一聲:「秋相,皇帝對你什麼心思,你難道不清楚嗎?我以為,當年在天慈宮,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太后……」
「你是他的先生,他的老師,當初束脩之禮的一應器物,還是我準備的。畢竟,先帝是個什麼樣的人,秋相你應該比我清楚,他成不了大器,救不了這個國家,而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微兒的身上,或者說,寄托在秋相你的身上。」寧太后徐徐說道。
秋泓一震,起身就要跪,寧太后卻一把托住了他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