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暴怒中被禁錮的野獸,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喘息,任由那些將他逼瘋的情緒在心裡肆意翻湧。
他的思緒在逼仄黑暗的環境裡逐漸被拉回到過去;
眼前的環境逐漸扭曲,又是那間熟悉的病房。
他心臟狠狠跳了一下,想起來了........
他在精神病院,沒有人會來救他,再一次被人拋棄了。
那個總是喜歡打斷他手腳,等他痊癒後,又反覆打斷的醫生,這次被他戳瞎了一隻眼睛;
而自己則被關了一周,除了每天給他灌三次水,什麼吃的都沒有,頭暈目眩,體力也幾乎快到極限。
門突然被打開,白色的光亮照進來時,祁蘅眼睛被刺疼,微微眯了起來,再睜開......他看見那個被他傷了眼睛的醫生,
他再一次穿上了令他恐懼的白大褂,臉上纏著紗布,身後跟著幾名護工,
他聽見那人開口吩咐身邊的人,「把他拖到電椅上去,給這條瘋狗上一下電擊治療。」
四肢被牢牢禁錮,但他其實早就沒了掙扎的力氣,聽到一個各種儀器設備輪番啟動的聲音,
片刻後,五臟六腑霎時迎來痛不欲生的灼燒,他想要蜷縮起來忍耐都是奢望,電椅牢牢將他桎梏,徹骨的痛楚似要讓他百般體會;
心肺和腸胃幾乎燒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他突然明白了一個可笑的道理,
原來痛苦沒有極限,只是各有不同而已,但每一種都足夠折磨。
他全身肌肉處都因為極致的疼痛,而青筋暴起,全身被汗水濕透,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護工眼見著祁蘅幾乎只剩半口氣了,立刻阻止。
「再這樣會出人命的!!!」
「這畜生弄瞎了我一隻眼睛!!!死不足惜!!!!」
暴怒中的人根本不顧其他人的阻攔,持續的電擊還在逐漸加碼,讓祁蘅只感覺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像火舌,嗆進喉管,燒灼著肺部,呼吸都成了一種痛苦。
全身都鑽心刺骨的疼,像是在被人扒皮拆骨;
但是聽到那憤怒瘋狂的怒吼,他覺得心裡格外痛快,儘管殺了我啊!穿著你的白大褂成為和我一樣的瘋狗!然後一起下地獄吧!
他在電椅上扯出一個癲狂又瘋魔的笑,嘴裡的血沫不住的往外溢,猩紅的雙眼看向那個折磨他的人。
他痛苦的嘶喊中伴隨著令人發憷的獰笑,迴蕩在整個電療室,讓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一眾『醫護人員』緊皺著眉頭,用恐懼又警惕的眼神,滿臉複雜的看著他,像是見到了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住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是那個人......
「院長!!!」
隨著眾人的驚呼,一切終於都停了下來,
祁蘅昏迷前聽到她說:「送到我的私人病房,暫時不許任何人給他面診。」
四肢百骸無一處不在痛,不知道陷在黑暗中多久,渾渾噩噩的意識才慢慢回歸,感覺到自己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