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下旭明輝好似不會再有旁的動作,但經過剛剛那樣的事,他的確不敢將人放開。
「汪汪汪!」
空氣中瀰漫地血腥味讓貓貓有些躁動不安,它呲著牙,像極了隨時都會發起進攻的模樣,但從小到大被主人規訓的意識又控制著它,沒讓它做出回歸原始的行徑。
「我沒事。」葉琮鄞低聲說,「身上沾的都是別人的血。」
聽到解釋,宋淮意才堪堪止住腳步,只是眼神卻像是被膠水黏在了葉琮鄞的身上,即便雙眼因為長時間的不眨眼產生輕微的酸痛感,他也不敢眨眼。
雖然葉琮鄞說了自己沒事,雖然聽聲音好像的確沒有什麼不良狀態,但他的確沒法就這麼放下心來。
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早知道——
他就不該讓琮鄞一個人回國!
葉琮鄞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宋淮意在想些什麼,只是眼下的情況並不是安撫的好時機,他只能視而不見。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冷硬地命令:「淮意,帶著貓貓走遠點,報警,叫救護車。」
明確的命令像是發條,插在老舊機器上操控著頭腦一片空白的宋淮意開始動作,他壓下極度驚恐下四肢產生的麻痹與無力感,蠻橫地拽著牽引繩往另一邊走。
「汪嗚——」
貓貓發出了不適的叫喊,只是宋淮意實在是分不出任何心思去照顧貓貓的心理,只是機械地按照葉琮鄞發出的命令開始執行。
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葉琮鄞雖然沒有跟著過去,但注意力卻全放在不遠處。
那麼蒼白的臉色,以及在不經意間微微顫抖的手臂,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恐懼。
直到此刻,葉琮鄞才感受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儘管聽起來並不道德,但他切切實實地生出了還好被徐匯成捅傷的是薛懷臻的心思。
無論是警車還是救護車都來得很快,被抬上擔架的時候,薛懷臻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至於他們,因為都和薛懷臻沒有親屬關係,並且也沒有人表示想要去醫院等待結果,所以都跟著警察去了警局做筆錄。
「明輝,你什麼都不用說。」
下樓被警察分開的時候,沉默了一路的言喻突然追了上去:「律師會來解決問題的。」
旭明輝對他的話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曾清醒。
言喻見狀也沒有強求,而是對押著旭明輝的兩位警官說:「他有明確的精神疾病病史,事情發生的時候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我認為並不適合對他進行審訊。」
前面還在繼續說這些什麼,葉琮鄞卻不再關心,他的餘光落在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的宋淮意身上。
驚懼沒那麼輕易就能散去,即便警察和醫護人員到來,將其他人全部帶走的瞬間,他就撲了上來認認真真地檢查過,卻還是沒能消去心底最深處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