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疼得手要斷掉了一樣。
受傷之後什麼時候感到最疼?
答案是被對方關心的那一瞬間。所有的難過和疼痛鋪天蓋地地襲來,心臟疼得都要喘不過氣了。
李微瀾握緊了掌心,緊緊地攥著,試圖忍過那一陣難以言喻的心悸和酸澀。
可是忍不住。
李微瀾沒用地哭了。
他用長長,柔軟的,卻受傷流血的兔子耳朵抹了抹眼淚。
空氣里靜悄悄的,一時間只有李微瀾的啜泣聲。沈宜團坐在他旁邊陪著他。
垂耳兔的耳朵絨毛上沾了沒有乾涸的血,血又沾到李微瀾的眼尾,一片滲透開的微胭色,讓李微瀾看起來更加靡艷且危險。
他長得太好看,在月光下,臉龐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誘惑的氣息。
李微瀾昂起頭,眼睛亮晶晶地,濕潤潤地看著沈宜團:「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沈宜團想了想,回答道:「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呀,是像弟弟一樣的存在,也是Apollo一起工作的同事。」
朋友,弟弟,同事。
李微瀾慢慢地聽著,卻對這些答案並不滿意。
李微瀾皺皺眉,問沈宜團:「可以是唯一的朋友嗎?」
沈宜團面露疑惑:「唯一的朋友?應該不可以吧,朋友本來就沒有唯一不唯一的呀,所以應該不行。」
李微瀾很可憐地用兔子耳朵擦眼淚,求求沈宜團:「你就說可以吧,騙我也不行嗎?」
「嗯……」沈宜團有點為難,「可是我說的你也不信呀,你也知道我是騙你的。」
李微瀾迫不及待:「你說的我就信。」
沈宜團不講話了,眼神溫柔又平靜地望著李微瀾。
李微瀾大聲說:「好嘛!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恨死你了。」
話一說出口,李微瀾感覺自己又在犯病了,怎麼又反覆無常的了。
李微瀾馬上對沈宜團講:「不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唯一的朋友。」
沈宜團聽著,卻沒法給出同等分量的回答和感情。
沈宜團實在是不能理解,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朋友的呢?
這個世界上,人類的關係當中,應該只有愛人這一關係才有可能是唯一的吧。
除此以外,朋友可以有好多個,仇人可以有好多個,同事可以有好多個,弟弟可以有好多個。
只有愛人才是獨一無二的偏愛。
沈宜團覺得他應該告訴李微瀾,想要唯一的話就可以去談戀愛,這樣,他就可以完全占有某一份明目張胆的寵愛。
話都要說出口了,沈宜團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