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巴,我很小就進劇團跟著師傅學戲了,那個時候我就看著滿街的梅花糕。同一個劇團的其他學員都有父母來接,她們想吃家裡人就能給買。」
看著粉糯的梅花糕,剛蒸出來香氣撲鼻,她的眼裡有著對小時候自己的心痛。「但是我沒有,家裡人很忙,把我丟在劇團。」宋玉妍朝著鄭宇盛勉強地笑了笑,眼底的情緒很複雜。
到現在宋玉妍重新買上這麼一份梅花糕,才發現味道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吃。只是她自己給年少鬱郁不可得之物加上了一層濾鏡,長大之後想要補償小時候的自己,卻發現好像已經不需要了。
身旁人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把她擁入懷中,作為戀人鄭宇盛自然看出來自從來了蘇城,宋玉妍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
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拂過宋玉妍的頭頂,肩膀的一塊衣料被濡濕了。街上叫賣聲、橋下水波流動的聲、空氣里梅花糕的香氣都好像漸漸遠去,他們的世界中都只有彼此。
宋玉妍把自己從回憶中扯出來,眼尾有些泛紅,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一個挎著籃子賣著茉莉花手串的婆婆經過,宋玉妍在詢問過價格之後,遞過鈔票。
「三個手串,謝謝。」
接到茉莉花之後,連接處的扣子老是單手扣不上。鄭宇盛握住她柔軟的左手,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輕輕一壓一扣,手串就穩穩地待在她的手上。
呼吸間滿是茉莉的清香,宋玉妍的左手還在他的手里,心跳的聲音幾乎震耳欲聾。夕陽把他的側影勾勒的很好看,含笑的面容仿佛讓人穿越時光,見到了千百年前,溫潤如玉的君子。
鄭宇盛的手腕有些太粗了,茉莉花串無法把他的手圍完全包裹。宋玉妍只能用首尾的鐵絲,把花串勾在他的襯衫袖口上。
對面人的視線溫柔又炙熱,讓她有些手足無措,舉起左手上只比細膩肌膚遜色一分的白綠色手串。
「這邊有一句話叫做,今生戴花來世漂亮,所以這輩子我一定要戴很多很多花,下輩子一定要超級漂亮。」
鄭宇盛拉過宋玉妍的手,和她不緊不慢地漫步在平江路上。聽到這句話後,他認真地回復道:「那你上輩子一定戴了很多很多花!」
聽到這句話之後,體溫升高,茉莉的香氣愈發濃郁,宋玉妍用手在臉頰旁邊扇了扇。一看手表這才發覺,兩人已經在這裡耗費不少時光了,連忙拉著他趕上最後一班搖櫓船。
隨著水波的泛起的漣漪,小舟深深淺淺地劃開水面,看著兩岸的粉牆黛瓦的人家。兩人都在靜靜地享受著這樣一份寧靜,江南的春色在這一段流水和岸上垂柳旁逸斜出的綠枝中傾瀉出來。
看著水面上浮光點點的躍金,宋玉妍笑著說道:「有的時候我會在想,如果沒有選擇成為女團成員,一輩子待在這個城市,做崑曲演員,也許過的會更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