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剛割了稻子,干稻草正充裕著,能把阿爹和大哥的舊草鞋全換了,還可以預留幾雙備著,草鞋雖是不值錢的,但在集市上也是要十文錢一雙的,農戶人家的錢不就是這樣一文一文攢下來的麼。
葉溪的手巧,編的草鞋規整又軟和,不一會兒就編了兩雙出來,劉秀鳳去村里磨完面回來,推了籬笆門就見她一臉陰沉。
葉溪抬頭看她,「阿娘?」
劉秀鳳將面袋子放回灶房的櫥櫃裡,出來後一屁股坐在葉溪身旁的椅子上,臉色不好看道:「上午我去村東磨麵去,遇到了村里幾個嬸子,你猜她們跟我說了件什麼事兒?」
葉溪手指不停,認真的編著草繩,問道:「什麼事兒?」
劉秀鳳忿忿的捶了一下桌面,怒聲道:「說林家的麼哥兒看上了之前跟你定親的曹家,說要找媒人合八字呢!」
葉溪面無波瀾的哦了一聲,絲毫沒放在心上,這林餚上趕著去那狼窩,他攔著作甚。
劉秀鳳可不知道這些,她只想著自家溪哥兒的好婚事如今要落到林家頭上去了,若是旁加家便罷了,只是這林家和她一直不對付,想著就心裡堵的緊。
葉溪淡淡笑了笑,寬慰自家阿娘:「這都是天定的緣分,這曹家既然和我退了親,那他家要娶誰干我們什麼事兒,林家的願意那就讓他們嫁去,咱們不攤這事兒。」
劉秀鳳嘆了口氣:「只是心裡不痛快罷了。」
葉溪道:「這曹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以前覺得他家千好萬好的,可自從上回他家來退親,阿娘你還沒看清他家的面目麼,那曹斌的阿娘刻薄毒辣,把銀錢看的比命都重,把持著整個家,說話不讓人一分,曹斌雖是儒雅的讀書人,骨子裡卻是個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曹家爹唯唯諾諾,在家裡說話做不得主,這樣一個家豈不是烏煙瘴氣的,饒是他家底厚實,怕是嫁過去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劉秀鳳也是慶幸,若是自己溪哥兒嫁過去了,怕是得受這惡婆婆不少磋磨,談親事的時候和和氣氣一副好說話的面孔,真到了要撕破臉的時候,本性就露出來了,她怕是都不是那曹斌阿娘的對手呢。
「溪哥兒你說的對,若是你嫁過去了,跟阿娘阿爹隔著一個村子,常年不得幾回來往,你在那邊受的苦,阿娘可怎麼知曉!」
葉溪笑了笑,「現在便好,我就守在家裡陪著你和阿爹,一家人團在一起豈不是快活。」
劉秀鳳瞪他,氣道:「胡說,哪有小哥兒不嫁人的,你別因為曹家退了婚事就消沉失了心志,若是遇到合適的還是要嫁人的,以後日子團團美美,兒孫滿堂才是。」
葉溪囫圇的應著,拿起了桌上的水碗喝了一口。
便聽劉秀鳳又道:「娘看林小子就不錯,為人高大魁梧,做事肯干踏實,不像是個遊手好閒的,我想著讓你大哥多去相處幾回探探他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