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恩其道:「這詩寫的就是南邊風光嗎?」
裴峋點點頭:「寫的是水、花,和月亮。」
「那這詩是……什麼心境?」烏恩其茫然道。
「不重要,」裴峋笑著搖搖頭,「重要的是你看它時,是什麼心境。」
烏恩其好像懂了,有種在混沌朦朧中撥開雲霧,看到一絲光亮的感覺,她也笑起來,像講出來,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只好比劃兩下。
裴峋卻說這種感覺是對的,文情正該和人情結合,又說詩文就是這樣,是一個魂魄看見了另一個魂魄。
說得一複雜,烏恩其就又頭大起來。裴峋說:「情起時易懂,情斷時難摹啊。」
烏恩其聽了,卻有些不以為然道:「南人就是太重一個情字,草原以前殺父母兄弟都不算事情,叫你們帶的,也羞恥起來了。可羞恥也沒有不做,只是不擺上檯面罷了。」
裴峋道:「那我還是覺得,知行合一比較好。」
後面幾天裡,烏恩其越學越快,連南邊女子的儀態都學了去。活脫脫一個輕快少年,這下連裴峋也挑不出什麼問題,只能說她皮膚深了些,南邊的貴族小姐都和雪堆出來的一樣。
「我又不扮貴族小姐。」烏恩其故意細著嗓子說。
她這邊學得好,孟和那邊可就費了勁兒了。眼看著進度不大,幾人愁了一陣後,裴峋想了個法子。
第36章 翠光
裴峋想出的法子其實很簡單, 南邊本也有三苗百越等異族,孟和長老實在學不來的話,倒不妨含混了之。雖說南北人面孔身形都有所不同, 但孟和已經上了年紀, 人麼, 剛生下來和死時的差別其實不大, 皓首蒼顏時, 誰還看得出那些細微差異?
烏恩其已經學了個七八成,說是城破南渡的根本無人看出破綻。何況還有裴峋這個土著在,只消說孟和是閩越婦人, 舊習難改便可。
於是一切準備妥當, 三人便在冬春交接之際奔赴千里之外,飛花抱水的江南。
一路上,三人從冬山如眠行至春山含笑, 南國三千里河山,盡覽眼中。
早春微雨如絲線般,落在人身上都感不到什麼潮意, 只覺綿綿軟軟的,很是新奇。那青石板搭的小橋上, 還刻了飛禽走獸、煙波楊柳、鷁舟遊人之類。橋兩道熙熙攘攘,人比樹梢頭的嫩葉兒還多, 小攤小販賣糕點瓜果的一應俱全。連枝上鳥兒都叫得更婉轉些, 嗓音像被江南的甜水浸過,脆生生的。那條支流不知是從何而來, 水色青碧, 太陽一照,波光粼粼, 流華溢彩,金翠二色交映淌過雨條菸葉,一路奔向遠方或白牆黛瓦、或畫棟朱簾的小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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