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我真正心焦的事情不是這一件,才能優哉游哉地勸您啊。」裴峋苦笑。
「什麼?可是哪裡出了紕漏!」烏恩其立即緊張起來,甚至忘卻了手指上纏的頭髮,猛拽之下痛得她臉扭曲了一瞬。
裴峋忙道:「沒有紕漏……咱們幾人謀劃了這麼久,真有紕漏早看出來了。」
烏恩其深呼吸了幾口,這才慢慢恢復沉穩道:「我心裡急躁,卻又不能說,憋得人有些一驚一乍了。」
「人之常情,」裴峋道,「我也飽受此苦啊。」
後面這半句聲音極小,幾乎同氣聲無異。可惜烏恩其耳力目力都很過人,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你愁什麼呢?」她最近在外還能保持,在熟人面前已有些不能繼續事事理性了,嘴一快就直接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她突然反應了過來:「是你答應我的事情?」
裴峋也根本不意外她能一下猜中,嘆氣道:「您知道還要說?」
「怪我?」烏恩其向後一靠。
「不敢。」裴峋道。
烏恩其又坐起來,身體微微向前探出椅子:「所以你想清楚了嗎?」
「大概……」裴峋按了按眉心,他手指骨節分明,膚色比初來鹿角峴時深了一點,但依舊白皙。
「現在還不打算給我說嗎?」烏恩其又問。
裴峋抿了抿嘴:「您本來就心煩……我怕您聽了會更煩。」
「你困擾我這麼久,都快成我的心病了,」烏恩其把手搭在扶手上,好讓自己不要顯得太迫切,「要是給我除了這一樁心病,興許我就不煩了?」
她自己也好笑,明明關於裴峋的事情她不說無所不曉,可也大致都知道了。為何心中會這麼想聽他親口全說出來?
「就怕我害得您更心病,那我就真無法再原諒了,」裴峋深吸了一口氣道,「隱瞞您許久,本就是我的不對,您再三追問,想必已經有所察覺。於情於理我都不該再繼續隱瞞下去。」
烏恩其道:「你說,我既然敢問,那就沒什麼不能聽的。」
「我……本名並不叫做裴峋。之所以用這個名字活著,是因為我早該已經死了。為來到這裡,才有了這個名字。」裴峋整理好語言,開始講述。
「您興許猜到了吧,我最初出現在您面前,是為了當探子。」
他說完忍不住去看烏恩其,烏恩其沖他一點頭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