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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吞下嘴裡的東西,眼睛一抬再抬,從楊乘泯極為坦然的面色上一辨再辨。陳牧成終於確定先前那個他看不懂的眼神是縱容。楊乘泯縱容他使一些卑劣的手段來達成一些目的。

跟你想做什麼就做的話一樣。意味著成為一個人的底氣,承擔起這個人的惹是生非。在如今這個人人趨避責任如趨避洪水猛獸的時代,這些庇護之力猶如主動背起一座沉重的山。

這對陳牧成而言,才是比他目光所及之處的細枝末節,還要更猛烈,來勢如山搖地動,海面浩蕩的聲音。

他突然不再吃飯,散漫歪斜的身子側過來,兩臂端正地放在桌子上,坐得罕少認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原來這在你眼裡才是對你好嗎。

楊乘泯停頓了一下,滯在半空的筷子收回擱好,開始抽絲剝繭地思考這個問題。

有些超出掌控的東西究起來不完全是沒有痕跡的。楊乘泯循著源頭去找,先窺到的是他給了他一些不被有的東西,他發自內心,想感激他。再則是楊乘泯通過他眺見那時的他。楊乘泯沒有按照本性生長,便想守護他的本性。

或許還存在更龐雜的起源,但不管還有什麼,不可置否有些東西確實在暗暗滋長。楊乘泯異常清楚,這已經不在可憐他而對他好的範疇了。

於是楊乘泯也接受了,很平靜地接受他確實反常得瘋了。

他說:「你叫我一聲哥,我就該這麼對你。」

他也想知道,這份感情純粹起來是什麼樣的,不夾雜仇恨和雜質的是什麼樣的。他只見過仇恨和雜質的,所以他不會對他生出例外念想,不會裹挾別的混濁。

這便是楊乘泯認知他了。他深感若再遇同事外人問或不問他和陳牧成的關係,他都能很坦然且主動地講出來。這是我弟弟,是的,我有一個很可愛的弟弟。而不是或逃或避,被動被推著承認,是的,我是他的哥哥。

「那你能不能一直對我這樣啊。」貪婪是人埋潛在骨子的劣根性,催促欲望作祟,在這時像條蛇一樣緊緊把陳牧成盤起來。

他換了個位置,坐在楊乘泯身旁,歪著腦袋一眨不眨地追問:「等我出國了你還能對我這樣嗎等我不在你這兒住了你還能對我這樣嗎」

陳牧成是很喜歡楊乘泯的,他想,如果楊乘泯只是因為他住在他這裡才對他怎麼樣,那代表他出國以後,離開楊乘泯這裡以後,楊乘泯就會決絕果斷地手起刀落,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這種短促的擁有是非常殘忍的,如同煙花轉瞬即逝,海市蜃樓虛無,都是不真不切,不實不際,抓不在手裡的。讓陳牧成想起八歲以後,那場被推下河的風波發生以後,他再也沒見過楊乘泯的那些年。

很長一段時間,在連陳明宏也不再提及楊乘泯的那些年,在楊乘泯完全銷聲匿跡掉的那些年,陳牧成有時會懷疑,楊乘泯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過。

十年。十年陳牧成才又一次見到楊乘泯,占了陳牧成活得二分之一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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