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乘泯正要撩開他的頭髮擦汗,副駕駛的人在這時下來,走近了時被不平的路段絆了一下,楊乘泯本來要給陳牧成擦汗那隻手順勢扶了一把,以一個十指牽合的行徑助她穩住。
隨即開口,對目視了全程的陳牧成說:「陶南意,叫人。」
意向性模糊,到底是叫什麼不明。然而女朋友這個身份雷打不動地釘在這兒,這是陳牧成無法漠然的事實。
便也,無法忘掉地結合那個在他眼前發生的親昵瞬間,下意識就聯想到什麼:「不是。」他一下子掙開了,從楊乘泯這次真給他擦汗那隻手下掙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圓起來:」你倆都還沒結婚你就讓我叫她嫂子?」
楊乘泯的表情出現一些變化,眉頭輕皺的神色不近認可或否決,而是不理解陳牧成為什麼會斷言一些遙遙無期,甚至未知不確定的東西。
他沉默不語,以至於陳牧成更加對這樁突如其來的結親不爽。目光成了形,緊凝在楊乘泯身上,利銳得能泛起刀尖般的鋒芒。
楊乘泯不明所以,直覺他鬧性子,作出把他拉到面前的安撫,屈身系他腳上不知何時鬆開的鞋帶。系好,還想給他擦沒擦掉的汗,卻被他決絕避開了。
詭異無邊的氣氛。僵持不下間陶南意忽然笑了,不尷不尬,輕聲輕氣地打圓場:「你想叫我什麼都行呀。」水澈的眼睛彎起來,對陳牧成言道,「小成是吧,我聽楊乘泯說過你。」
此話一出,那柄刀尖立馬掉轉了方向。陳牧成對她連名帶姓直呼楊乘泯這個行為很不滿意。具象到哪裡不滿意,或是不叫楊乘泯還能叫什麼,陳牧成也道不清講不明。
可再有不滿也只能這樣了,陳牧成向來對精神正常情緒穩定的女生有莫大好感。他看著陶南意,強忍吞下這口氣,語氣硬邦邦地問:「說我什麼?」
陶南意怎麼知道楊乘泯說他什麼,事實上她僅僅知道有這麼個人而已。頓然一時,她隨口扯了句敷衍他:「說你挺可愛的。」
陳牧成還是面無表情,不過在這話後目光挪到楊乘泯臉上。短促對望,像驗證到什麼終於肯施捨慷慨來原諒他:「這還差不多。」
話落,踩上滑板,不在狀態往樓道進,還要回頭盯著楊乘泯有沒有跟上來。
進了電梯,身子面向正前方一動不動。明明冷酷地不想搭理楊乘泯,又禁不住開口發問:「你晚上還回不回來啊?」
「回。」楊乘泯沒太大反應地跟他說,「只是去吃個飯。」
「那你現在回來幹什麼?」都要去吃飯了還特地帶女朋友回來一趟在他面前刷臉熟。陳牧成一下子又燥起來,「你什麼意思啊?你就不能吃完飯再回來,你就非得讓我叫那聲嫂子是吧。」
情緒脫韁,最後演變成更甚激烈的:「又沒結婚,你就非得這麼著急是吧!」
從醫院出來帶上陶南意是順道,楊乘泯純粹是不想折騰地拐來拐去,沒他嘴裡那個特意。他被他無故發了通脾氣,理解不了他失控在哪。但楊乘泯還是要糾正他誤會他的地方的:「我沒想讓你這麼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