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人是真的喝多了,社會上的渣滓,醉得東倒西歪的,路都走不好還要攔住路邊的女生吹騷擾口哨。
陳牧成握緊手裡的鋼管,一雙眼盯得很緊。
無非就是病人家屬因為錢選擇不治執意要讓病人等死,最後和職責就是救人的醫生發生爭執這麼尋常又現實在醫院幾乎每時每刻都會上演的醫患糾紛事件。
陳牧成這個人是沒有什麼太過高尚的英雄主義的,也沒興趣去教化人性做什麼秉持正義的公道。但誰讓他們打楊乘泯了呢。誰讓楊乘泯挨打了呢。誰讓他剛好看見了呢。誰讓他們倒霉又碰上他了呢。
當時陳牧成在那個混亂的現場數了數,楊乘泯一共挨了五拳,被砸了三下,被搡了三次,險些被玻璃碎片劃到在臉上留下一道好長的疤。既然楊乘泯這個身份沒辦法還手,那陳牧成就來替他還好了。
夜色太暗了,路也越走越偏了,不知道走到哪裡,靜得瘮人,路燈慘澹,四周除了他們再連個人也窺不見。
陳牧成快步過去,動作迅速地從背後連連掄出幾棍。力用狠了,猛然凌厲,揮出殘影打出棒風。
女生終於有機會跑掉,陳牧成沒打完,還握著那根鋼棍止在原地,看那三個人摸著自己被打的地方痛呼著回頭,然後頂著那副被酒餵得扭曲的紅臉來神志不清地辨他,破口大罵道:「小兔崽子神經病啊!我們認識你啊!」
陳牧成佇立在幾步外的路燈下,逆著微弱的光,不懼,也不怕。他啟聲兒,冷冷地回罵:「傻。逼。」
這一罵,便是將對方徹底激怒。
醉了酒的人向來是沒有理智的,潑皮無賴的膽子和自我意識都被酒精無節制放大操縱,人不是人,卸下良知的偽面具,變成兇殘的豺狼惡豹,齊步朝陳牧成撲來。
這一撲,陳牧成沒有來得及掄出剩下的幾棍子。
這條僻靜的道路不明盡頭,左右兩邊是一條狹窄的河流,不湍急不洶湧,反而平靜得幽深,浮在月光下窺不見底。
咚地一聲,鋼管從手間脫落,掉在地上。
一踹,河面掀起動盪,平靜被打破,有人跌進去,躍出重重的落水聲。
第38章 歉 欠
從醫院出來已經很晚。
天暗盡,黑,仿佛一捧燃滅的蠟燭。
楊乘泯停在自己的車前,扳掉窗邊那塊兒搖搖欲墜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