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眼珠子轉了轉,大著膽子抬頭看了燕歸一眼,被對方眼裡的威脅嚇得魂飛魄散,放棄自己的小主意,說了實話:「六郎打聽到您今日騎馬入城,讓我等在城門口埋了許多爆竹,打算在您出城時點燃,六郎想看您驚馬。」
燕歸皺了皺眉,他問面前的書童,「埋了多少爆竹?」
書童說:「……有三車之多。」
這委實不少了,在宮裡,煉丹房裡一爐丹藥都能炸毀爐子,不要說三車爆竹燒起來是什麼場面。
簡直不敢想像。
燕歸一向知道霍家六郎是個肆意妄為,腦子又不算聰明的人。
不知道人能蠢到這個地步。
他綁了小廝的手,將人趕到城門前。
在城門下燕歸向城門樓望過去,一眼看到一個十幾歲大小的白面錦衣半大小子靠在城樓上,他在城牆邊緣站著,身邊兩個小廝,一看就是霍家人,一個給他打扇吹風一個吹噓巴結。
大約是被說得開心,對方笑著和兩個小廝說話,側過身對著城牆。
燕歸摩擦了一下手指,往前幾步,在馬上對看守亮出腰牌,說道:「叫你們守城官過來。」
守城官見著令牌知道是天子禁衛,不敢疏忽,立刻就來了。
燕歸對他說:「你可知有人蓄意在城門縱火耍玩?」
守城官大驚失色,行了一禮,說道:「下官不知,還請大人告知!」
「對方在城門口埋了三車爆竹,一條火線,你當真不知?」
守城官一頭汗,更夫一年到頭的喊小心火燭,這三車爆竹能把城門都燒起來。
往來的還有人和牲畜,萬一騎著的馬或是拉車的牲畜受驚發瘋,不知會發生多大的亂子,屆時他這個守城官可是難辭其咎。
只是他想起霍家六郎好像叫人趕了三輛車出城……
守城官頭上的汗水愈發的多。
「不知大人可知曉放爆竹的是什麼人?」
燕歸指了一下地上被綁起來的小廝,對方懷裡還抱著幾隻爆竹:「正是霍家六郎,此人是霍家六郎的小廝,聽其命令行事。人贓並獲、事件惡劣,請守官立刻抓捕城樓上的霍六郎。」
守城官面露難色,「那可是霍家的兒郎,怎會如此?莫是不是當中有什麼誤會?」
「霍家小子並無官爵在身,又非兵卒,如何讓對方在城樓之上肆意玩耍嬉鬧?」
守城官擦了把汗,行了個禮,說:「這這這……」
「城門重地,非同小可,守官如此包庇,莫非是在與霍家六郎合夥縱火?」
守城官狂擦頭上的汗水,「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這就將霍家六郎極其餘黨押送京兆府!」
說話之間,燕歸摸了摸馬鞍一側的羊肉湯鍋,還是熱的。
想到永壽公主,她身體不好,不重食慾,羊肉養身,這家湯不錯,不知是否合公主的口味。
心情忽然就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