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聽到,笑了笑,「我從小就跟著我爹放羊,我爹跟著我爺爺放羊。」
「這還是門祖傳的手藝?」逢雪忽然心生好奇,「你是如何加入鎮厄司的?」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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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世代趕羊,但羊是屬於地主的。一頭羊,比人命更值錢。
每每他早起,長杆揮動,驅趕羊群到綠草豐美的山坡上,小心伺候著他們,日曬風吹,不敢怠息。
有一次,他把羊趕到山上,坐在石頭上望著羊群發呆。
日頭漸上,和煦日光照在身上,稚童不知不覺就打起哈欠。每天將羊趕回羊圈後,他還要隨父親一起去主人家做工,掃地挑糞、鋤土澆水,忙到半夜才得歇息。
這對於七八歲的孩童,太過繁重,不知不覺,他就趴在石頭上睡著了。
一覺黑甜無夢,待到醒來,日影已經西移。
嚇得小童驚起一身冷汗,連忙把羊群趕到一起,數著羊的數量,「一、二、三……十、十一……」
數來數去,都少了一頭。
想到被主人家發現丟羊的下場,他不禁渾身顫抖,牙齒咯噔作響,頭頂懸著的紅日不再溫暖,變成一道索命符。
金烏往下墜一點,他離陰曹地府便更近一些。
小童惶惶無措時,忽然在地上窺見一個蹄印。他腦中閃過靈光,沿著蹄印往前,在山石碎葉間,找尋羊留下的一點點蹤跡。
一枚蹄印、一根羊毛、一點被啃去的嫩芽。
終於,在溪澗旁,他找到了那頭羊,免去一頓毒打,保住自己小命。
「這是我第一次用索跡之法。」王四回憶過去,臉上露出微笑,「我爹告訴我,大家或多或少都無師自通,會這種辦法。學不會的、弄丟羊的,也活不下去。不過我同他們不一樣,後來我便迷上了這種辦法。」
「痕跡。羊經過會留下羊的痕跡,雞留下會留下雞的痕跡,天地萬物,都會留下自己的痕跡。我觀察著地上的腳印、樹葉堆里的糞球、灌木上的葉子,有時還能摸到林子裡,抓幾隻山雞,給家裡添一點葷腥。」
老人嘴角揚起,眼神悠遠,笑容中有幾分自得之意,「那陣子,我可是十里八鄉最有名的羊倌,誰家丟了豬狗牛羊,只要叫我,我保准能尋到。方才我信你不是白花教的人,一是因為小姑娘你通身清氣,二是,地上沒有你留下的痕跡啊。」
逢雪佩服道:「老丈厲害。」
王四笑著摸了摸後腦勺,「也沒有多厲害,不過是些沒人注意到的細小痕跡,恰好被我發現而已。靠這手本領,我當年過得還不差,娶到了小翠花做老婆,還生了個可愛的女兒。我那女兒,眼睛比我還利,秋毫之末都瞧得清楚,她纏著我,讓她教她索跡之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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