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循又反問:「我又何曾說過王春說的一定是假話?」
「你方才說……」還真沒說過,袁志用語塞,壓下眼角。
「王春與寧娘子各執一詞,任誰都以為有一方在說謊,可若是他們兩人說的都是實話呢?」
許仲昇不解,怎麼可能都對。
虞循沉下一口氣,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她垂下眼瞼,瞧不出眼底的情緒,但面上始終波瀾不驚,沒有過一絲慌張。
難怪她氣定神閒,仿佛置身事外,原來是早有成算了。但若真正的原因在此,她大可在最初之際就告訴他,何必孤身做局,又藏身在公主府里?
答案一定不止是這一個。
他又問許仲昇:「依王春的證詞,你的推論,此案是寧娘子與陳小川合謀,但他們若有心除掉那五人,只陳小川一人之舉,便可將這五人全都除掉,何須多次一舉,讓寧娘子繞那麼一個大彎,偽造出一場馬車失控的意外?」
「這個下官也有想過,目下不知寧娘子與陳小川和那五人之間究竟有何糾葛,但一定有某種緣由使得他二人非如此不可,比如陳小川獨自作案,他的嫌疑最
重,官府通緝令一下,他罪責難逃,可若是有寧娘子幫他混淆視聽,這案子就變得複雜多了,只是他們沒想到將王春扔到常平縣深林中,他還能有命回來,這才叫寧娘子暴露。」
虞循耐住性子,再問:「那你可有考量過,寧娘子先吩咐王春獨自出城到慈安寺等她,卻在他出城後又遇上了先他一步的寧娘子?」
許仲昇遲疑著,抿起唇,不說話了。
「南漳縣城內的情形,你當比我們更熟。寧娘子在城內下車,讓王春先一步離開,且不問你是否考量過他們在何處分別,從那個地方出城需耗費多少時辰,只說王春是駕著馬車先離開,寧娘子要趕在他之前出城,最便捷迅速的方法是騎馬,再次就是再雇一輛馬車抄近路,然這兩者之中無論哪一種,都必然有人發現她有此舉,那麼你有沒有找過證人呢?
許仲昇又是怔住,嘴唇哆嗦著,「可是王春看見她……」
這一點也是虞循想不通的,才見過的人王春不可能不記得,但他相信寧知越,也相信寧知越所說的人證,而她之前所說,「我要補充一句」,如果他想的沒有錯,那王春見到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