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原想問候一句『你還好吧』就這樣噎住了。
她想到那個晚上糾纏在他病房樓下的三個女朋友。
她抿了抿嘴,移開了視線。
祁成眼中寒意愈加凜冽,就連中餐時間偶爾在食堂旁邊出現的流浪貓都知道他這麼久沒上學,朝著他喵喵叫喚兩聲以示問詢。
「真想白玩?」
又清晰、又響亮,周遭同學都看過來。
斜後方的張洋正在喝水,一口噴到了他前桌徐致遠的後腦勺上。
我們假設,有一個公務員,在單位也是道貌岸然的人,沒準還是個小領導。好死不死的,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非要出去搞小三。玩完了,想甩,沒成想那小三潑辣得厲害。直接殺到單位來。
這種感覺,阮念體會到了。
就是後悔。
真的很想把他嘴堵上,毒啞也行。
她漲紅著臉、低聲哀求他,「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好嘛?」
「現在,馬上。」他穩如泰山,端坐在她位子上,動都不動一下的惡霸模樣。
晉博宇還坐在一旁。
這個人的姿勢很古怪,眼下他跟祁成是同桌,原本桌子就不大,在這兩個185的高個子占據下,空間更顯侷促。兩個人挨得很近。
晉博宇一隻胳膊肘支在課桌上,側撐著他自己的頭,把個後腦勺和後背對著阮念的座位這邊。
祁成坐在晉博宇的身後玩筆,兩條長腿大大咧咧地敞著,一隻腳踏在晉博宇的椅子側面橫木上面。
晉博宇憂悶回了一下頭,一言難盡地望了望阮念。
阮念總算知道這人為什麼一直保持這個彆扭又費腰的姿勢了。
他不願意看到惡霸。雖然但是,他又能拿這種惡霸怎麼辦呢?
因果有循環,蒼天饒過誰?
她只好軟下來,「那出去說好嗎?」
祁成的舌尖抵了抵左腮,這才在別人班裡、別人的座位上、別人同學的注視下,不情不願站起來。
他也不說話,邁著四方步出了教室。
這個人,有一個特點——但凡在外,或者有別人在場,他肯定是一個個數著數蹦字的『狂拽模樣』,平均起來每句話絕不超過五個字!主打一個冷酷風度!
就好像多說一個字,都有損他的形象一般。
祁成不說話,好在他肯走了。阮念跟在他身後,兩人出了教室。可是下一秒,阮念發現她做了一個極度錯誤的決定。
他留在她們班教室,只有她們班同學看笑話;他走出她們班教室,全年級人看笑話。三樓走廊還沒到盡頭,他就接連熱情地跟五波男生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