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離開後,房間內只剩下琵琶聲,孟懷瑜彈完這一曲,望向窗外,她所處的房間靠近街道,能輕而易舉地看到街道上人潮湧動的熱鬧。
離她很近,卻又很遠。
隨著時間流逝,在夕陽西下的餘暉中湧入教坊,這座在夜色中盛開的宏偉建築,有吞噬人心的力量。
如同花燈影子攀附在牆面,張開扭曲的大嘴,將過路的每個人吞入腹中。
夜色徹底綻放,臨近中秋高懸於天穹的月亮圓而亮,即使是偶爾飄過的烏雲也無法遮擋月光。
孟懷瑜換上艷麗的舞服,抱著琵琶推開房門,走廊內的燭光在風中搖搖晃晃,她偏頭看向盡頭敞開的窗戶,微眯了眯眼。
「喵。」
輕細的貓叫響起。
孟懷瑜循聲看向趴在案桌上的狸奴:「這個點,你應該在四樓睡覺。」
它的眼睛很好看,似碧綠的翡翠在橘紅的燭光中泛著流光。
「喵。」它拖著長調子又叫喚了一聲。
這隻狸奴是副使從路邊撿回來,一口一口羊奶餵大,在教坊沒人敢惹它,孟懷瑜想起以往小姑娘總會偷偷地把它抱回房間。
親昵地喚著喪彪,然後給它餵煮熟的雞肉。
「你餓了?」
「喵。」狸奴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當著她的面開始打理前腿的毛髮。
孟懷瑜以前也喜歡這種可愛討喜的小傢伙,但從兩年前開始,她對這種需要依附於他人才能活下來的小東西失去了興趣。
更不會像孟蘿時一樣,對一切都充滿熱情和探索欲。
「再等等吧,她會來給你開小灶的。」
教坊前院已然人聲鼎沸,紅綢自檐角連結高樓,無數別致的花燈懸掛半空,與微風一同在夜色內搖晃,偶爾會有夜行動物盤踞其上,默不作聲地瞧著底下的熱鬧。
孟懷瑜站在轉角處的陰影內,視線掃過或坐或站的眾多客人,除了正值青壯的男人,還不乏年輕女子,頗小的少年,鬢角全白的老人。
他們的視線無一不是聚集在正中間的圓台之上。
孟懷瑜猶記得剛到教坊的那幾日,前十幾年的禮儀規矩,束縛著身心,讓她始終無法接受拋頭露面賣弄自己的才藝。
瀕死的感覺著實不好受,她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站上圓台,又是什麼時候能巧笑倩兮地陪著客人談天說地。
按照排演順序很快就該輪到她上場,嬤嬤似乎還未收到她告假的消息,正在到處找尋她的身影。
「嬤嬤,您找我?」她無聲無息地走到嬤嬤身側,溫溫柔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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