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蘿時低垂著眼眸,嗓音帶著濃重的啞意:「你怎麼能確定我不是孟懷瑜。」
她微微抬頭,看向檀木雕刻的紫竹屏風,平靜道:「醫書記載失魂症,擁有兩個全然不同的性格,甚至連興趣喜愛之物也天差地別,部分不知情者將這歸為邪祟。」
祁乾傾身,陰影籠罩而下,他的嘴角帶著一絲嘲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他伸手指尖順著少女的眉骨一點點往下滑,最後落在側脖間的一顆痣上:「你有很多她沒有的東西,明顯到一眼就能看出來。」
孟蘿時腦袋後仰,避開了他的觸碰。
「什麼東西。」
祁乾挑眉:「你這是承認了?」
孟蘿時彎眸輕笑:「是啊,我承認自己患有失魂症。」她直視著祁乾的眼睛,「至於奪取別人的身體這種可怕之論……」
「殿下是不是話本子瞧多了。」
祁乾臉上的笑意頃刻消失,他握住孟蘿時的後頸,拉近距離,漆黑的眼瞳毫無光
亮:「巧舌如簧,孤就應該把你這舌頭拔掉。」
孟蘿時不動聲色地抓緊手下的床單,面上依舊溫婉:「你捨得嗎。」
「呵。」祁乾嗤笑道,「你知道你最明顯的地方是什麼嗎。」
孟蘿時靜靜等著他的答案。
男人拂上她的臉頰,拇指在眼尾處輕輕地摩挲,語氣幽然:「她的眼睛裡沒有對生的渴望。」
這是孟蘿時從未設想過的答案,因此她不可避免地怔住,長長的睫羽微微顫動,好半晌,她撥開男人的手掌。
「太醫就在外面,沒事的話去看看眼睛吧。」
孟蘿時拉起被子往床上一躺,擺爛道:「困了,幫我關門,謝謝。」
祁乾瞧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稍愣了下,冷笑道:「你是打定主意我不會殺你,便開始肆無忌憚了?」
孟蘿時掀起眼皮瞥他:「不,我只是單純不想跟你說話。」
祁乾:「…………」
攥起的拳手青筋暴起,他瞧著已安詳入眠的少女氣不打一處來,但又礙著孟懷瑜的身體,無法奈她何。
臨走前猛地一拳砸向屏風,將躲在後面的太醫和宮女嚇得心顫。
「容闕,看著她,宮宴前不許邁出屋子一步。」
容闕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