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話後,瞥了眼孟蘿時,見她還在清閒自在地玩手指,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洪靖替梅貞的位置,胥黛替田語蘭的位置。」姑姑合上冊子,掃視著底下的舞姬們,「挨個點名,報到的跟嬤嬤走。」
有個舞姬小聲又膽怯道:「胥黛下午離開後,再也沒回來。」
「什麼!」姑姑驚的聲音都大了好幾個度,她兩步下台階,質問出聲的舞姬,「早些時候為何不說。」
舞姬戰戰兢兢道:「我,我們只是排舞找不,找不到她,沒,沒有多想。」
姑姑面容陰沉猛地抬起一隻手,舞姬下意識地雙手抱住腦袋,一動不敢動。
「罷了,現在罰你也無濟於事,沒用的東西。」姑姑甩著袖子與其他嬤嬤們回內坊商量對策。
需要替補的位置太多了,再調換舞姬演出便會出現衝突。
舞姬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孟蘿時走到黎巧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田語蘭怎麼了?」
「摔斷了一條腿。」黎巧湊到她耳邊道,「她可能去翻宮牆了。」
孟蘿時:「可能?」
黎巧聳了聳肩:「內坊沒有能夠攀爬的大樹,能摔斷腿的高度放眼望去只有宮牆。」
孟蘿時再次想起那些任務,眉心微蹙,仰頭望向紅牆,心底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安,且隨著越擴越快。
她不知道孟懷瑜想做什麼,也不知道完成這些任務會有什麼後果。
但兩年的壽命剛好是永康三十一年,孟懷瑜被斬首的時間。
教坊。
一陣有規律的敲擊聲在四樓書房響起,持續一段時間後消失,繼而又響起。
謝期倚靠在椅子上,任由顫抖的右手敲打椅子扶手,他面無表情地望著側邊的紗幔,語氣淡漠:「聽不懂,你敲一
百遍也是一樣。」
右手停了一瞬,然後只敲了一下。
「可以,你先說胥黛藏在哪裡。」
空氣很安靜,許久後,那陣有規律的敲擊再次響起,謝期扯了扯唇,譏諷道:「孟蘿時為何沒說出胥黛的名字,你最是清楚不過。」
他嗓音冰涼刺骨:「你要發瘋,我陪你發了,現在孟懷瑜也要發瘋,你是想讓一無所知的孟蘿時送命嗎。」
右手靜止不動了很久,隨後繼續敲擊。
謝期的神色很平靜,透著一股壓制的瘋感:「今日若是我去晚一步,孟懷瑜就是一具徹徹底底的屍體,而她體內的孟蘿時很有可能會跟著一起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