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煙自紫砂鏤空香爐內裊裊升起,飄向半空消散,屋內的檀香味很重,謝期並不喜歡這種味道,聞久了甚至犯噁心。
但謝承安喜歡,他前腳滅掉檀香,宿二就會像個缺心眼般再點燃。
他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徐徐微風拂過,帶走些許檀香味。
「你太自信了,謝承安,總有一天你會被這股自信拉入地獄。」謝期側靠在窗沿邊上,視線內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我有時很疑惑你為什麼跟我同名同姓。」
「我個人認為,你應該叫謝癲,而不是謝期。」他將右手放在身側的案台上,不疾不徐道,「你剛才不是敲得很歡快嗎,怎麼不敲了。」
原本顫抖的右手毫無動彈,謝期等了片刻,輕「呵」了聲。
下一瞬,心髒猛地收縮,如同被無形的手抓住拉扯,他指尖死死扣住窗沿,指甲陷入木屑內。
「我無法主動離開,就代表你無法奪走身體的掌控權,這是死局。」血色退卻後,他的面色極其慘白,下唇的牙印一個比一個深,他微微彎腰,試圖減弱這種靈魂撕扯般的疼痛。
汗水不斷冒出,匯聚後落下,無法忍受的痛苦讓他意識一陣陣的恍惚,呼吸聲仿佛有回音般在耳內迴響,無數的黑點在模糊不清的視線里旋轉。
他單膝跪地,甚至想要配合謝承安的搶奪,主動離開這具身體。
但這種配合微乎其微,當視線完全暗下來後,他朦朦朧朧地瞧見了一個人影,遠到連男女都分不清。
「大人,發生什麼事了。」宿二兩步跪到他身邊,以極快的速度,環顧了一圈書房,「有賊人闖入,還是有人給您下毒了。」
謝期睜開眼,眸內滿是紅血絲,汗水順著眼皮落進眼內,他喘息了許久手腳才恢復些許力氣:「扶我去軟榻。」
宿二幾乎是架著他,將他放到軟榻上:「屬下去喊大夫。」
謝期抓住他的小臂,啞聲道:「不用了。」
他的視線晦暗無光,聲音也透著往常沒有的冷意:「幾時了。」
「酉時。」宿二頓了下,「屬下方才在門外喚了大人許久,一直沒回應,才貿然闖入,請大人恕罪。」
「無妨。」謝期慘白的臉有了些許血色,他輕按了下還在隱隱泛痛的心口,道:「去備馬車。」
宿二:「是。」
門再次被關起來後,謝期手肘撐著膝蓋靜坐了許久,不斷滑進眼內的汗水,讓他的視線始終模糊不清,小指輕微地顫了一下。
是會被忽略的幅度。
「我原先的打算是在進宮之前離開這個世界。」他的聲音很輕且平靜,「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他緩步離開書房,轉彎回了房間,謝承安的房間相較於書房反而更小些,除了幾盆半死不活的綠植和幾個不值錢的擺件,再沒有任何裝飾物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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