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很遺憾。」孟蘿時坦然自若地往他屁股底下的軟墊上擠,狹窄的墊子愣是被分了一杯羹。
腿上故意弄得傷口凝固,此時緊繃得厲害,偶爾會泛起一陣奇異的瘙癢,讓她忍不住隔著布料輕輕按壓。
歌舞暫停了很久,角落的樂師邊吃瓜邊無聊地打著哈欠。
黛絲提饒有興趣地看完這場鬧劇後,冷不丁地問道:「我只能在太子和皇子裡選夫婿?」
「那為什麼這位病姑娘想選誰就能選誰。」
皇帝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嗓音不可避免地帶了分疲憊:「公主若是有合眼緣的男子,自然最好,只不過東漠不會同意公主下嫁。」
話還未落地,使團反應極快地接住,粗獷的聲音自帶混響:「陛下放心,一切都按公主心意,東漠不會違反盟約條例。」
皇帝微怔,詫異地和皇后對視了一眼,好半晌才猶豫道:「不知公主想選誰?」
孟蘿時瞧著高台上祁國最尊貴的兩個人,方才給她施壓指婚時有多狂妄,面對東漠的使團及公主就有多狐疑未決。
照現在的政治決策,東漠再發展幾年,中原的地界怕是要改名換姓了。
祁家的帝位由起義得來,許是怕蹈人舊轍,百年前自上位開始便不斷地削弱兵力,重文輕武導致邊境的版圖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縮小。
原主的爹也就是孟將軍曾說過,不斷割據版圖而換來的安居樂業,表面上瞧著盛世太平,實際上如同一張薄薄的糯米紙,一陣大風,一場大雨,便能不攻自破。
黛絲提公主意興盎然地站起來,深藍色的眼眸毫不避諱地在大殿內巡視。
仿佛情景再現,方才不想被老師看到的男人們,頭低得比誰都狠,就差挖個洞原地消失。
「都低著頭做什麼。」黛絲提不解道:「剛才病姑娘選夫婿時,你們也這樣,難不成祁國的男子比女子還易害羞不成。」
今夜的大殿格外容易安靜,像按了一個閉麥鍵。
孟蘿時忍這個稱呼很久了,她看向鬆弛感拉滿的宸王:「我看起來像活不了多久的病人?」
「嗯哼。」宸王眉梢微挑,「你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他意有所指地掃了眼孟蘿時散開的裙擺:「你不會聞不到吧。」
孟蘿時:「…………」
她還真沒聞到。
「還有,麻煩你離本王遠一點。」幾乎要被少女從軟墊擠下去的他用膝蓋抵住椅子邊緣,「本王不喜歡坐冷地板,也不喜歡被自己如狼似虎的侄子盯著,恨不得從本王身上撕一塊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