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黑衣人從殿外湧入,除了那支不知故意還是無意射向祁乾的箭,黑衣人的目的很明確,直奔東漠使團而去。
刀劍相撞的聲音刺耳又尖利,伴隨著尖叫和驚呼,大殿內亂成一鍋粥,孟蘿時顧不上別人,趁亂往殿外跑,手腕卻猛地被抓住。
力氣大到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往哪兒跑。」
孟蘿時愁著眉頭擰在一起,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大殿門口,不情不願地回頭:「往你心裡跑,可以嗎。」
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厚重的鼓點再次響起,下一瞬身著甲冑的禁衛軍潮水般湧向殿內,冷兵器抵著地板發出刺啦聲,燭火映照在刀面上搖晃,不消片刻被鮮紅的血液取代。
祁乾緊拽著少女的手,將她護在懷裡,冷聲道:「這是懷瑜的身體,你若是讓懷瑜受一絲一毫的傷,別怪我讓你灰飛煙滅。」
孟蘿時腦袋抵在他的胸口,瞧不見大殿內的情況,稍稍掙扎了下:「都這種時候了,咱能別上演強制愛嗎,刀劍無眼,就不能出去再說嗎。」
「不能。」祁乾回得很快,「我需要確保使團的安危。」
孟蘿時無語凝噎:「那你去保護公主,逮著我做什麼。」
兵器相撞和血肉被劃開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時不時摻雜著慘叫,宛如杜鵑啼血悲鳴。
祁乾看著單手持著軟劍與黑衣人打得有來有往的黛絲提公主,神色晦暗至極,連帶著嗓音也染上了幾分戾氣:「孤抓著你,你都能想辦法給自己謀婚事,逃離孤身邊,不抓著,豈不是黃鱔打洞,一手泥?」
孟蘿時右耳朵聽到是男人有力的心跳聲,左耳朵則是槍聲刀影的廝殺。
「我要是不給自己謀婚事,今晚給你父皇侍寢的妃子就會是我了。」孟蘿時甩了下他握著的手,沒甩開,更氣了,「還是說你想讓我給你做後娘?左右聖旨還未昭告,你要不是介意,我現在就去找陛下……」
祁乾捏住她的上下嘴唇,手動閉麥:「閉嘴,不要用懷瑜的嘴說孤不想聽的話。」
「唔……唔。」孟蘿時嘟著嘴,心裡瘋狂罵人。
皇宮的禁衛軍都是精兵強將,半盞茶便將黑衣人們全部擊殺,一個活口都沒留。
載歌載舞的陽雙殿一瞬變成了猩紅黏膩的地獄,血腥味壓著酒肉飯香在大殿內迴蕩,白磚石紅得刺眼,多看一眼都讓人心悸。
「殿下,差不多了。」謝期跨過屍體走至兩人面前,只瞧了一眼相擁的兩人,尾指便顫動不已。
祁乾鬆開手,將指尖沾上的口水擦在少女肩頭的衣物上,冷淡道:「嗯,明日一早你帶她回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