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順著縫隙鑽進去摸了摸肚子。
「那個病秧子起了沒。」
祜垃莉納轉身走到梳妝檯上,拿起與衣裙配套的飾品,道:「先前去後院知會的宮女說還未,但一炷香已過,應當起了吧。」
黛絲提不耐煩地伸手,讓她戴首飾,嗓音染上幾分嘲諷:「病秧子就是病秧子,若是放東漠睡那般久,不如提早進棺材,還省些地方。」
祜垃莉納跟著氣憤:「屬下親自去瞧。」
「等等。」黛絲提抓住她的手腕,沒好氣道,「人家睡醒了自會讓宮女來知會,你去做什麼,本來身子就不好,你讓她床頭一站,給她嚇壞了怎麼辦。」
祜垃莉納:「…………」
總覺得跟不上主子的腦迴路。
她試圖提醒自家公主的身份,委婉但又直白道:「公主,您是未來的太子妃,聖旨昭告天下,是不可動搖的太子妃。」
「病秧子什麼身份,您還未入主東宮,祁國的太子先有了妾室,豈不是看不起咱們東漠,明里暗裡地想跟東漠扯破臉皮,腳都快踩到咱們臉上來了。」
黛絲提一言難盡地看著侍女,眉頭皺起:「你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被情情愛愛沖昏了頭腦。」
「本公主要的是祁國,整塊祁國地界,他有沒有妾室,看不看得起東漠有屁的關係。」她擼了一把手腕上的金手鐲,深藍的眸子映照著窗外四四方方的天空。
神色堅定且氣滿志驕。
「本公主未來是這片土地新的皇帝。」
祜垃莉納沉默地看著自家公主,又沉默地將腰鏈幫她戴上,才配合著舉起雙手道:「是,未來的新皇。」
兩人在寢宮裡一直等到巳時過半才等來了西廂房的信,宮女低著頭先是規規矩矩地行禮,面無表情地仿若傳話機器。
「孟姑娘昨夜染了風寒,擔憂將病氣過給公主,等病好了再親自來給公主賠不是。」
寢宮的空氣在話落的一剎那像被抽乾了似的,寂靜到可怕。
宮女等了許久,沒等到黛絲提讓她回去的聲音,疑惑地抬眼偷瞄,卻見身穿奇裝異服高大健碩的公主呆站在原地,仿若被煮熟了。
小麥色皮膚紅得心驚肉跳。
她趕忙又低下頭,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祜垃莉納用掌心不斷地扇風,以此讓氣壞了的公主褪下紅溫:「別生氣,別生氣,病秧子也是為了公主身體著想。」
黛絲提咬著後槽牙,腰間的帶子縫隙裂得更開,她怒氣騰騰道:「那本公主等的這一個時辰算什麼。」
祜垃莉納小聲巴巴道:「算公主倒霉?」
黛絲提被激得火氣更大,她攥著拳頭,兩三步走到宮女面前,抓住宮女的衣領把她提起來,與自己平視。
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你,現在立刻帶路,去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