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麼早?」柳安予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她撐在窗邊,「這是......大雁?」
「是。」他溫潤的眼眸微斂,有些不好意思,「都聽人說送雁好,秋去春回,從不失時節。」
「姑爺一大早便去獵的,這獵雁,弄個傷弄個血都是常事,無可避免。可奴婢卻瞧著這雁大,毛又亮又柔順,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想來是姑爺費了心思的。」青荷在一旁搭話,笑了笑,「雁都是忠貞之鳥,一配而終,是好寓意。」
柳安予聽著青荷張口閉口的「姑爺」二字,本想張口說什麼,卻見李璟聽得眉梢帶喜,從袖裡掏出一錠金子塞給青荷。
「勞你給找個地方安置好。」李璟眼眸一彎,說完抬起眼看向柳安予。
青荷的眼睛在兩人間滴溜溜一轉,連忙收起金錠笑道:「是,奴婢這就去。」
「櫻桃!」青荷轉頭高聲喚了一句。
「哎。」櫻桃還在澆花,聞言連忙應聲。
「伺候郡主盥洗。」青荷抱起金籠子,邊走邊道。
櫻桃連忙放下東西,叫人來。
侍女端來清泉水,侍候柳安予,櫻桃走近看見在一旁傻站著的李璟,福了福身道:「姑爺莫在這兒站著了,那處有藤椅,您且歇著罷。」
「好。」李璟微微頷首,目光掃到櫻桃手中端著的兩套衣裙,「這是一會兒安樂要換的嗎?」
「是。」櫻桃點點頭。
「你幫我挑一件罷。」柳安予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擦了擦臉溫聲道。
「我嗎?我嗎!」李璟紅了紅耳根。
有點像......婚後日常,夫君在幫娘子挑衣裳。
「嗯。」柳安予擰眉,有點奇怪地看著他。
他臉紅個什麼勁兒?
李璟看了看兩套衣裙,手指撫摸過上面的花紋,一條是霜色繡百合的軟羅裙,另一條則是韶粉荷花絹紗的樣子。
「這件罷。」李璟選了那件霜色的軟羅裙。
柳安予肌膚本就透白,穿這種顏色的衣裳便顯得肌膚更加透亮,他坐在門口的藤椅上等著,剛喝完一盞茶,柳安予便推門出來。
細碎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扶著門邊踏出來,薄薄的裙子隱隱約約露出她纖細的藕臂,如瀑般墨色的長髮是她身上唯一的重色,朱唇嫩紅,輕撩髮絲。
「好看嗎?」柳安予淡淡勾唇問著。
黛色的柳葉眉像一筆清麗骨健的筆畫,名家工筆里最精彩的一筆。
「好,好看。」李璟痴痴眨眨眼,回道。
他上前伸出小臂,柳安予順勢搭上去。
「今天去見我額娘好不好?」他斂眸不敢多看,溫聲詢問著。
正合她心意,柳安予稍稍用力攥住他的臂縛,朱唇輕啟,「好。」
他怕路上顛簸,柳安予受不住,便用了自己宮中最好的馬車,車裡用軟緞子厚厚鋪了一層,才牽著柳安予進去。
馬車從郡主府門前出發,與將將走來的顧淮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