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頭髮哪裡都是,不僅遮擋視線,掉進衣領後摩擦脖頸還很癢,不太舒服。
十幾秒的功夫,兩個男人已然走近。
陳建光的視線先是在虞冷血淋淋的衣服上停留幾秒,然後緩緩移向她腳底下那具已經血肉模糊的羊屍:「這頭羊是你一個人殺的?」
虞冷已經練就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本領,她看了一眼羊屍,聲音顫抖地回答說:「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它就已經死了。」
雖然不知道陳建光信沒信,但她絕對不能主動承認,不然接下來的問題就會圍繞「你用了什麼方法」「你使用了什麼工具」展開,到時候她的鋼尺或許就藏不住了。
虞冷慶幸自己剛才下手比較狠,已經把羊頭捅得血肉模糊爛作一團,看不出十分明顯的使用武器的痕跡,反而更像是拿腳邊的石頭胡亂砸上去,把羊頭硬生生砸爛的,破了好幾個血洞。
陳建光聞言蹙眉,又多看了羊屍幾眼:「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
虞冷害怕地後退一步,假裝回憶,實際上面不改色地滿嘴跑火車:「我發現它的時候,它的羊頭上全是被咬穿的痕跡,我猜是屋子裡那只有攻擊性的綿羊把它咬死了。」
陳建光:「那你剛才是在做什麼?」
虞冷大大方方承認:「掏綿羊肚子。」
劉志追問:「綿羊肚子裡有東西?」
虞冷眼神茫然:「今天我們在樹底下發現一條線索,提示我們綿羊肚子裡很可能藏著破局之法,只是我還沒摸到,只摸到一串滑溜溜的腸子。」
說著說著,虞冷又想起剛才那種黏膩溫熱的觸感,有點犯噁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的細微反應沒逃過劉志的眼睛。
剛才那點忌憚早已煙消雲散,劉志在心底萬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白天裝得那麼野那麼狠有什麼用,到頭來不還是一個看見屍體只會哆嗦的小姑娘麼?該不會,白天的模樣也都是她強裝出來的吧。
果然,到了真正關鍵的時刻,還是要依靠他們來完成。
瞥見劉志變化多端的表情,虞冷非常貼心地退後一步,問道:「要不你們再接著找找?我覺得線索就在綿羊肚子裡,不然它怎麼會死得這麼巧合,在我們獲得相關信息之後忽然死掉?」
陳建光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
一分鐘後,他側頭,對劉志命令道:「你去找找。」
劉志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陳哥我不能……」
陳建光語氣不耐:「別廢話,趕緊去。」
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劉志只能不情不願地在羊屍前蹲了下來,強忍著噁心慢慢探出手去。
他一邊在心裡不停歇地咒罵著陳建光,一邊咬牙在羊屍腹腔里四處摸索著,幾分鐘後,忽然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