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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抬手指指灶房半開的門,聲音壓得如蚊蠅般細:「做飯那位可是管事們花重金請來的廚娘,燒得一手好菜,姑娘們平時大都也跟著吃,能用的上我的,那都是特殊情形。」

二人繞著花船走了小半圈,灶房裡便傳出些香味來,想來,刁氏口中那位廚娘已經開始忙碌了。

褚朝雲屏住呼吸想要少聞那香味,聞見又吃不到嘴,難免苦悶。

雜七雜八的活計忙了一個上午,午時領飯,褚朝雲閉眼撿了塊饃,捏著快速跑回暗倉內歇腳去了。

白日裡她是不敢把菱角拿出來吃的,儘管饞的流口水,褚朝雲也只能多塞幾口饃來填嘴,吃完咽下,把門一關,就著小窗探進來的碎光,閉著眼小憩起來。

如今時節往初秋走,每日也就午時的日頭還算溫暖,褚朝雲努力將身體往日頭處靠攏,慢慢的,心口窩便被照的熱乎了點。

可床板還是涼的。

她現在就好像是一條架在冰天雪地里的烤魚,火烤的一面燙人,其他面卻依舊砭骨的冷。

兒時讀《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本書時,她還沒什麼共情之感,可如今,莫說是切身體會也差不太多了。

刁氏下船的機會多,她也不是沒想過拜託對方捎點能鋪床的物什來,只是她才來了不足半月,沒得月例可發,而原主從頭到腳也沒個值錢的玉佩、首飾之類的。

且不止她沒有,褚惜蘭和褚郁也一樣的兜比臉乾淨。

這好像不合理吧?

褚朝雲猜想,大抵是在他們昏迷之時,身上的銀錢物件就被人給摸去了。

至於是三嬸,還是那些拐他們的人幹的,褚朝雲就不得而知了。

她躺在光禿禿的潮濕板子上,煎雞蛋似的不停翻面,靠著那點光和熱,前面曬曬,後背在曬曬,直到人來喊,她才一骨碌爬起來跑出去接著幹活。

刁氏畢竟在船上做得久,猜測的分毫不差。

此刻三層雅間被全部包下,二層的公子、小姐們也正拉著幾個姑娘在玩投壺。

春葉姑娘似是情緒不佳,只抱著張琵琶靠在外側輕輕彈唱,春葉的歌聲里透著股難掩的幽怨,還沒唱幾聲,鍾管事就上去罵人了。

「你是死了老爹還是老娘?人家做壽你嚎什麼喪?」

鍾管事疾言厲色的輕吼幾聲。

褚朝雲再聽時,那曲調便換成了歡快的。

褚朝雲和幾名年歲小些的船娘站在一側等,如同刁氏這般上了年紀的,鍾管事一向不許他們再去搖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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