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你總算回來了!我們都想死你了!!」
徐香荷死死抱住她,臉上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似的,連遠處趙大投來的警告目光都顧不得。
刁氏也站在一旁抹淚,見她神采奕奕地,精神頭十足,便放心的念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其餘船娘原本只在一邊看著。
或許是被徐香荷激動的情緒所感染,也都紛紛紅了眼眶——
「以前大家都在一起,倒也不覺得什麼,你這冷不防一走,咱們還全都沒了主意似的。」
「可不是,這心裡頭也空落落的。」
「現在看到你啊,可總算踏實了些,不過若是能不回來,那還是不回來——」
方如梅話沒說完,就被刁氏拽了一下。
艞板處正站著準備上來的鐘管事,婦人的目光似是並沒往他們面上瞟。
也不知對方聽沒聽到方如梅的話,鍾管事慢條斯理地走上船來,路過幾人身邊卻沒理他們,只是提了提裙邊逕自往木梯上走,大概是要去雅間吩咐什麼事情。
褚朝雲將手中的紙袋遞給徐香荷,示意他們先回去把糖人分了。
徐香荷聞到麥芽糖的香味頓時破涕為笑,那一哭一笑的表情自然純真,褚朝雲看著她的樣子,不免也會心的笑了一下。
比起唐淑,褚朝雲覺得徐香荷簡直就是貼心的小天使。
果然,和那種勾心鬥角的日子比起來,她還是喜歡純樸平淡的生活。
又回到這船上來了。
褚朝雲轉身朝碼頭望去,馬車從長街路過的時候,這邊也都換上了紅色的剪紙燈籠,看著那掛滿月光的水街河岸,她覺得好像一切都變了,又仿佛什麼都沒變。
褚朝雲的糖人沒法帶給褚郁,女子惋惜地往那處遠望一眼,回過頭來時,不由得看了眼上方雅間。
褚惜蘭捏著帕子站在船欄處,怔然片刻,隨即溫暖的朝她揮了揮手。
她果然是有家人的~
褚朝雲也笑著揮回去,正要往暗倉去,就聽遠處傳來一聲輕咳。
鍾管事不知何時已經從木梯上下來了,婦人神色依舊淡淡地,盯了她兩眼,便自顧的走去船頭。
褚朝雲微微思忖,快步下去暗倉,從徐香荷手中要了一個糖人回來。
再過來時,鍾管事果然還站在那裡。
婦人的目光落在泛起漣漪地河面上,那一眼的目光很深,像是能直接望到蕤河的河底。
站了一會兒,褚朝雲就邁步走上來,試探著把糖人遞了過去。
「做什麼?」
鍾管事挑了挑眉,但還是伸手接了。
褚朝雲換了一副笑嘻嘻地神情,走到她身邊去,「送您一個糖人,聽說是象徵團圓的,這是我在路邊的糖人攤子那兒親手做的,可能有點丑,您別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