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故土草木傷,血不沾衣寒江長,我突然想起這句話。鬆了韁繩,讓馬兒小跑上前。對面為首的兩匹黑馬上,一位是留著濃須的寬臉大漢,另一位長相斯文點,有一隻很顯眼的鷹鉤鼻。他倆互相說了一句,隨後右側的大漢朝後退了兩步。
「皇城的羽林衛。」郭池在我身旁,「竟然會驚動羽林衛?而且他們這麼快就來了。」
算上往返的時間,我剛到萬家莊,就有人報知皇城。阮同煙會猜到我的身份嗎?他從來沒有試探過,他只是一心想整萬家針。
「在下羽林衛左督領布秦通,」左側的那匹馬昂昂上前,那人說著,「新年伊始,廬江郡奏報,郡守阮同煙奉旨查案竟遭暴徒劫持,簡直荒謬絕倫。聖上特旨羽林衛將郡守捉回,審他失職之罪;再擒拿暴徒,以安郡縣民心。」
他說完,右手便托出一道聖旨。
「這兩位是誰?」他吸了吸鷹鉤鼻,「是來自首的暴徒嗎?就是你們挾持郡守,侵占官道,在廬江郡為非作歹了幾天?」
我讓郭池不要上前。皇叔的聖旨就在面前。
「左督領,我們從鄴城來萬家莊的客人。」我在捲起的冷風中緩慢說道,「郡守阮大人在新年當天硬闖民宅,以查案為由欺凌無辜平民。我們都是軍旅粗人,偶遇此事自然拔刀相助,不是暴徒也從未在廬江為非作歹。」
對方輕笑一下:「這麼說,你們承認綁架了阮同煙?」
他一揮手,有人把一名滿身傷痕的男子拖了出來。我定睛望去,那人竟是王琮。他兩腿都斷了,連著皮被人拖拽到雪地中央,兩肩被砍得血淋淋,骨頭都突突露出來。隨後那人掄起一把鐵錘,把他的手摁進雪地里。
他又冷笑道:「還派人在官道上鬼鬼祟祟。萬家莊私自屯兵,挾持四品朝官,貽害廬江,按律即可就地正法。」
他剛說完,有人就揮起鐵錘,與此同時,郭池奮力擲出金刀,金刀瞬間打掉鐵器。王琮抬起頭,用模糊的視線發現了我們,伸出手似要求救。郭池立刻駕馬衝去,而對方的馬隊也立刻列陣布開,將他們團團圍住。
我掏出令牌,在轟鳴的馬蹄中嘶喊:「我是中丘儲君,誰也不准亂動。」
周遭全是揚起的雪片和陌生的人臉,一圈又一圈,我喊出的聲音很快湮滅消失。只有王琮的眼角掛著血,絕望地趴在地上仰頭看我。
我收回令牌,朝左側停駐不前的男子說:「羽林衛左督領,我是中丘儲君,宣和七年奉命固守鄴城邊界。地上的是鄴城副都尉王琮。我們上啟聖意,下承民心,鞏固邊疆穩定。你卻藐視儲君,殘害同僚,今日之事眾人注目,你若敢擅動殺戮,我就和羽林衛同歸於盡。」
那時蕭肅的風靜止片刻。
我駕馬奔上前,面朝整片披甲武士,憤然而道:「本人在南嶺受困八年,時時以故國故土為念。此劍是慶禧十三年衣羊風所贈,我佩戴九年,今日既然受到如此歡迎,我不怕與諸位赤血沾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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