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摸摸油光水滑的鬍鬚,也笑道:「陛下太看輕老臣。有什麼新鮮吃食,或得了奇珍異寶,不都頭一個送國公府嗎?這麼多年的規矩,我家牆角下的貓兒都知道。」
老泥鰍。我徑直往裡走。花廳三面的窗板都支起來,初春新抽芽的鮮花一簇簇鼓著,新鮮明亮的春色。左側坐的都是男子,右邊的設座朝後退三尺,隔一簾薄紗,便是留給女眷的位子。每架案桌上都擺置茶爐茶具,也是初春的新綠色,手掌般大小,如此新奇精巧,不該是婁姣姣的品味。
單立站在這間精緻的花廳里倒顯突兀了,捏著瓷杯品茗的斯文也不適合他。鄭未薔領戶曹的主事官給他認識,可他明顯對花廳外的校場更感興趣,只得心不在焉地點頭。輪到文書院的盧老頭,他搖頭晃腦說起書來,少年的眉頭都擰作一堆。
他看我走近,就準備過來行禮,結果被推來的木椅子截停。那座木椅左右按著輪子,椅子裡的男子揚起和善的笑臉。
「好弟弟,還記得我嗎?」
單立有些詫異,能坐在輪椅上喊他弟弟的人不多。
婁柱塵已然走過去,關切尋問:「王爺,您瞧一切還如意麼?花廳的角門鋪好路,推椅可以直接上下。」
男孩攪動完記憶,突然感嘆說道:「我記得,你是住在汾陽殿的大哥哥。」
「殿下,」婁柱塵微笑:「你還沒去給陛下行禮呢。這位是平康王,算起來他是你的從兄,今日按輩分也行個禮。」
「那倒不用。」輪椅中的男人苦澀笑起來,「他受困於外藩這麼多年,回來認親就不必拘禮。至少不必對我拘禮。」
感概於多年後的久別
重逢,男孩一時說不出話來。當年我從北海回來,平康王也是這麼迎接我。推著木椅子,朝我和善地揚起笑臉。
那日春風和煦,單立對我做完三記君臣之間的叩拜,花廳中揚起的薄紗拂過他不修邊幅的鬢角。我微微笑了笑,命他起來。這項眾目睽睽之下完成的君臣禮,算作我正式認可他儲君的身份。元老頭居然眼角噙淚,婁柱塵也在我身旁抿了抿鬍子。
「好了,明日起先學些內宮禮儀。經書國史會命人送去山莊,殿下要每日擇兩個時辰讀書。還有…」老頭嫌棄地皺眉頭,「穿戴儀容也是禮儀的一部分。不可隨意隨性。」
單立對著花廳外的地方空地,草坪上剛抽出茵茵綠色。
「皇叔,那裡原是馬場嗎?」他好奇觀望很久。
「那片地原來是玩蹴鞠的,不過也可以賽馬。」我睇他一眼,「一會兒比試比試。別叫人覺得,中丘的儲君文也不行武也不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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