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們算是團聚了,卻以這樣的方式。
「大哥,小舅舅府上新來一位國手,改天請他來瞧瞧你的腿?」
翻起眼皮。王妃剛生產完,請的自然是看婦人內症的大夫。你叫他過來醫我的腿?
又忍不住說:「王府那邊成天擺戲台,你平時少去。去莊子上看看吧,多見些人,也能多學本事。將來還要靠你…」
哪知母親十分高興告訴我,前些日子她去央求新君,要給咱們倆兄弟找個差事做,如今主上已經答應了。
「幸虧太后娘娘幫襯,瓊華宮那頭也沒話說。如今陛下的心思都在河道上。只是那活太苦,又要去那麼遠,不如雍州的差事好。島上的房舍是現成的,你們去了,監督人打掃整理就好。陛下說了,明年春天要重開書院,英兒若干得好,就在那裡做個掌書令。」
見我無甚反應,她攜起我的手:「孩子,娘是為你打算。如今你身體不好,心情更不好。不如找件事做做
,也許心結打開了。那地方景致很好,年輕時我去過…」
「母親,」打斷她的妄想,「我們只是遠歸的客人,你要懂得分寸。」
宣和朝只有十年,京都瞬間換了主君。再往前,南嶺那樣的小藩國,居然長驅直入京都,劫走當朝儲君。再往前呢?父親說過,年輕時他一直認為英王會承繼宗廟,沒想到世事無常。
突然想起那天長豐的神情,陰鬱而落寞。
「阿娘,世間事起落無常。我們要懂得分寸,護好郡主府的平安。」
第二天是新君單立的大婚典儀。巳時二刻,內監將眾人引至大廟,那是一間長又深的皇室宗祠。我們算皇親,等候在右側靠前。左側四列隊則是有品階的在職京官,大伙兒煞有其是,沒人說話。石壇上供奉著祖先靈位,烏溜溜的黑漆木,幾尺高的香燒出瑩瑩火光。沒一會兒,大廟的鐘聲敲響,新君攜新後步入,站於正前方,各人手持三柱清香。有人喊了一聲跪——於是所有人都下跪叩拜。
可惜我沒法跪,內官請我去一旁等候。剛才莊重的叩拜持續三次。從我的方向望去,新君腰杆筆直,起做利落,很像行伍出身的粗人。三記大拜完畢,內官點香,元縐遞上黃絹。新君誦讀:祭皇考之哀音,祈山川之延綿。這篇莊重的祭文很長,該是前橋閣的筆法。等主君哀祭完畢,內官捧上銅盆,黃絹焚於盆內。眾人再拜:吾皇聖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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