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獵豹般的眼珠毫無溫度,嘴角一咧,似有嘲意:「小人卑微,只能救自己。至於其他人,需靠老天的恩澤拯救了。」
我站起來,自己走開,同時朝北沙使個眼色。壓抑的記憶翻湧,當年我面對平康王,也是這樣的心情,燃起騰騰殺意,非要血濺當場才能獲得平靜。
周圍有許多石頭壘起的水池,有些水未滿,是半空的。羽林衛將他拖進一個水池。他立刻感知他們要殺他,突然大聲吼:「他們要搶漁場,大家快護住魚!」
話音未落,那些被兵刃制住的漁民群情激昂。跟隨我的羽林衛大約三十個,雖佩刀劍,但安居此處的漁民有上百餘人。他們一個個衝過來護魚池,羽林衛提刀卻不敢傷人。
我怔住了。這時計小塗突然伸腿一頂北沙的腹部,抽出他腰間匕首,一下插入他胸口。趁眾人慌亂,他一躍而出,在水池底部摸索片刻,接著石頭壘的池壁給水沖開了,一個接一個,水全向地面湧來。
眾人扶著北沙到我面前,北沙流了不少血,氣息懨懨。有人著急說:「娘娘,他們還有不少暗門截流的,如今河裡的水都往這裡撲過來了。」
剛說完,水已衝過來,瞬間淹沒了半截身子,水裡全是撲騰的魚和折斷的樹枝,刮到身上生疼。漁民們十分憤恨,陸續跳進木盆木桶,劃著名水使勁撈魚,並有意截住去路,把我們往低洼處頂。我見北沙支持不住,叫人托起他的身子。他一把抓住我,命令剩餘人護著我離開這裡。
計小塗呢?人群中找不到他。羽林衛找到塊木板,把我扶上去。當時水沒過脖子,我快不能呼吸了。
「推走,快推走!」不知誰在喊,我大口呼吸,滿臉的水,扒著木板,茫然四顧,找不到出去的路。努力睜眼看,東南西北都分不
清,水把馬車也沖走了。
「北沙呢?」發覺只剩兩人跟著我,他們紅著眼睛搖頭。北沙交代他們順著水流走,一直走,找到樹林的入口就能出去。
臨近黃昏,鳥飛走入巢,暮色裹住寂靜的樹林。找了許久,終於發現老樁上有塊牌子,依稀分辨是東野林三字。不似白日,那條蜿蜒小道魆魆幽深,濃霧繚繞。
「娘娘,沒有馬,要靠走路出去了。」一個說。
「娘娘,天快暗了,夜裡入林很危險。」另一個說。
緊張和恐懼襲來,我格外想見到單立,就說:「讓陛下來接我,你們記得出去的路麼?」
沿直路走到盡頭,白天就是這麼進來的。他們商量後,決定一個先走出去,另一個留守原地。留守的拾一些樹枝,生了篝火取暖。我早精疲力竭,蜷縮在樹下睡著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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