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孤兒在世間的獨行」
「絮語走得如此孤獨」
「上帝想聽絮語的歌了」
……
在隨手點開一個詞條之後,她看見絮語工作室的訃告。
說明消息是真實的。
那一刻,陶梔子看到這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反應是意料之內。
那個她童年時期的玩伴,和她一樣身患重症而被家人拋棄的絮語啊……
他有著驚艷的才華,在那個網絡並不發達的時代,拿著一把破舊的吉他,用一個租來的攝影機,自彈自唱,錄下他最青澀的原創作品,在那個音響落後的時期里,殺出重圍,成為炙手可熱的原創古風歌手。
她比誰都知道,絮語的創作環境並不好,很多時候要跑出集體宿舍,去福利院另一端倉庫旁邊用嘴咬著手電,低聲吟唱,琢磨著他的作品。
絮語在成名之前無人領養,成名之後他已經年過十七,簽下唱片公司的那年,也是他真正離開福利院獨自去面對廣闊世界的那年。
成名後姍姍來遲的財富讓他可以支付一切治療費用,但是誰都知道,他這一生註定走不了太遠。
因為有生命的上限。
陶梔子和他偶爾保持著聯繫,在剛踏足社會的那幾年,陶梔子收入微薄,入不敷出,是他打來一筆又一筆的救命錢,讓她不放棄希望,去度過一重又一重的難關。
某種程度上,他們是命運相似的人,只不過絮語比她多了很多才華,也多了很多病痛。
她說不好絮語是幸運還是不幸的。
離開醫院放棄治療的事情,她不曾告訴過絮語,加上絮語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之後,她也不想過多打擾,經濟方面終究是已經挺過來了。
早在幾周之前,她原以為自己會早絮語一步離世,還擔心絮語知道真相後對她有諸多抱怨。
可如今……
絮語先走一步,也令她感覺自己的日子也快到頭了。
她從小見過太多身邊的死亡,這周還在跟你聊天的玩伴下周便死去疾病。
死亡,尋常,實在是太尋常了。
尤其是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
見多了死訊,她心中雖有哀嘆,但知道自己的時間也快了,就沒有太多的嗟嘆。
她想得更多的還是關於絮語的,關於他的秘密,他被世人的誤解。
公司讓他與無數女藝人傳出緋聞,藉機炒作,讓他對自己真實的性取向諱莫如深,成為永不見天日的秘密。
那些帶著生活傷痛寫下的歌,被人解讀為為情所困的音樂才子無病呻吟之作,讓他飽受爭議。
無數批判和讚美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成為他在舞台上機械而標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