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受寵若驚:「哥哥,你是特意給我熬的薑湯?」
渡慈只說:「在外吹了許久的冷風,恐風邪入體,趁熱喝。」
「好好,外面冷,哥哥你先進來坐會兒。」
「不必,我得回去了。」渡慈婉拒。
祝荷:「別,你看這雨好像大了,哥哥還是再留下吧。」
渡慈猶豫半晌:「好。」
祝荷笑著接下食盒,請渡慈進來,這會兒才猛然發現渡慈衣裳濕了不少,與之前纖塵不染的樣子大相庭徑,瞧著有幾分狼狽。
渡慈收傘放燈。
祝荷一邊端薑湯,一邊說:「哥哥,你去哪熬的?」
「齋堂。」
「怎麼只有一碗,哥哥喝過了?」
渡慈溫聲道:「我不用。」
祝荷自顧自拿出一個茶碗,把薑湯一分而二,將第二份端給渡慈:「哥哥,風邪入體,你也吹了風淋了雨,自己也要喝一碗。」
渡慈輕聲道:「我不會病,這是煮給你喝的。」
「既然你說是給我的,那我就有分配權,我想我們一起喝才好。」祝荷笑了笑。
渡慈無奈接下,慢慢喝光碗裡的薑湯,在他放下碗時,祝荷不經意間瞟到其腕骨處纏繞一層白紗布。
「哥哥,你的手腕受傷了?」
渡慈渾不在意:「無妨,只是小傷。」
祝荷一臉擔憂:「我看那紗布都濕了,說明傷口浸了水,恐有惡化可能,哥哥,我這屋裡沒藥,我先給你找個布條,你重新包紮一下。」
說罷,祝荷就去小衣櫃那裡翻找,尋找柔軟的衣裳後,立馬撕下一條布給渡慈。
「哥哥,你換一下。」
渡慈只好解了手腕上的濕布,舉起手以手背對著祝荷,然後用綢緞包紮。
「你讓我看一看。」祝荷揪著眉,半信半疑,「真的是小傷嗎?」
渡慈慢條斯理包紮好,垂手:「嗯,沒什麼好看的。」
「薑湯送到了,我該回去了。」
「好。」鼻尖好像嗅到很淡很大的香氣,誘人得很,加之祝荷無意間捕捉到渡慈臉上有一滴水珠只眉心痣滾過,順著他的鼻樑滴落。祝荷鬼使神差舔了下唇,喉嚨微微乾涸。
「夜深了,早些睡。」渡慈神情溫柔自若,雖說今夜遇到不少麻煩,還淋了雨,可這點事完全沒有影響他平和的心境。
祝荷遞張巾帕給渡慈,隨後送他出門。
渡慈在撐傘前用巾帕抹了下修長濕潤的脖頸。
祝荷緩慢地眨眼,目送他,拔高嗓門:
「哥哥,回去記得抹藥,一定要記得。」
渡慈身影頓了下,算是回應。
雨水唰唰,模糊視線。
待渡慈聲影徹底被雨夜吞沒,祝荷方進屋,望見桌上兩個空碗,心情說不出的奇怪。
她好像不對勁,不對勁有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