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猛地抬頭,望住他。
不知孟簡之是不是察覺到了她的小心思,「你可要同去?」他問她,是為讓她安心?
六娘本不想去打擾他,但她想起前日玥娘托她從書院借話本,點了點頭,「孟哥哥帶我同去吧,我要去書齋為玥娘找本書。」孟簡之默應。
次日,孟簡之仍去教紀瑤琴學琴,六娘無心再去討教紀瑤琴的高山流水,自己在文朔樓讀書。文朔樓是從前朝便傳下來的藏書樓,書冊如汗牛充棟,連時興畫本子都會及時進庫。
六娘正將玥娘讓她找的畫本子塞進袖口。
忽然聽到推門的聲音,她心內一緊,陡然停下動作。
是有人進了文朔樓。
六娘本窩在文朔樓深處的書架間,此時輕輕抬頭越過重重的書格,
兩對皂靴相繼踏入文朔樓,先前踱入的那人皂靴上繡著精美的金絲雲紋,身上直裰亦是六娘不曾見過的昂貴面料。
後來者輕輕將門關上,隨他進來,兩人動作輕緩,行動私密,顯然有要緊話說。
還沒等六娘動作,那後來的人開了口,「貴人親臨汝陽,可是有要事囑咐。」六娘一下辨得出來這是山長的聲音,她來不及動作,只好將自己悄悄貓在角落中。
「山長這書院不愧為大周三郡九州數得上名號的書院,我在膠州多次,竟才發覺,膠州是塊人傑地靈的寶地。」說話者約莫三十出頭,聽聲音頗為儒雅,山長應聲敬著他。
「多蒙貴人照拂,汝陽書院才得以承續百年盛名。」
那人冷哼一聲「山長不必在我跟前說客套話,怎麼樣?這一屆的秀才舉子可還有能入眼得了眼的。」
「倒是有幾個頗為聰穎,中個進士不難。」
「都是人才,山長多留意著,山長知道的,我就喜歡與這些風鵬正舉的年輕人做朋友,聰穎與否都是次要,一片赤膽丹心最為可貴。」
「若是能入貴人眼的,便是他們潑天的福氣,豈能不肝腦塗以報貴人知遇之恩。」
「我這幾日來了汝寧,便常想著你日前來信說的話,發覺山長所言不虛,汝寧是個好地方,只是可惜縣令太過迂腐守舊了些。」
「貴人慧眼,是汝寧百姓的福氣。」
「山長既然對這現任縣令不滿,那你說,何人可當汝寧縣令?」那人聲音冷下來,頗具威壓之勢。
山長身影又低了些,「貴人自有高見,鄙人怎敢妄言。」
那人冷笑出聲,「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同我提過,你家妻子一個遠房長兄是前朝漳州某地知府兩榜進士,因為有點小過失,大周新立時未被啟用,如今等著各地的缺遞補。」
那人一頓,繼續道「我倒覺得,你們親人團聚不失為一件美事,只是不知道區區汝寧縣令,是否委屈了他?」
山長跪了下去,「貴人折煞我二人了,我這位朋友素來忠貫白日,可惜受冤蒙塵,若能為貴人做事,是我二人前世積德,我二人必肝腦塗地,以報貴人提攜之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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