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知寨和那鮑姓將官領著刀牌手出去了,陳初六帶著剩下的弓手,連夜趕到了赤塘關。赤塘關守將仲志勇前來接應,見了陳初六帶著人來,仲志勇不由欽佩:「駙馬,這等時候,你竟然還冒險趕來。」
「關隘一破,生靈塗炭,本官若是不來,上對不起天子,下對不起黎民百姓。前來與你們一同守城,本官已是做好了玉石同焚的準備。仲將軍,依你看來,援軍幾時能到?」陳初六問道,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卑職已叫人放了狼煙,最快也還需三天。最新消息,賊軍已經攻破了析州城,但奇怪的是,只殺了當地的官吏,開倉放糧,對百姓竟然秋毫無犯。」仲志勇左右兩旁看了看,低聲道:「知府告訴我等,析州百姓與賊軍勾結,等擊退賊軍之後,要將析州百姓當成賊軍處決。」
「他難道想要血流成河?他難道不知,這次險情,恰恰是因他冷酷無情、貪婪暴虐造成的?不管他了。」陳初六臉都黑了,緩了口氣,道:「仲將軍,你與我還有些淵源,聽說你與八王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仲志勇臉上浮現出一抹敬仰之色:「豈敢豈敢,在下不過是在八王爺手底下效勞過一陣子,從死人堆里,爬了幾次罷了。駙馬是八王爺貴婿,在下定保您周全。」
陳初六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仲將軍,這個張秉是個什麼人,你也知道。威嚴有加,但變通不足。打仗嘛,自然是要動腦子的。敵強我弱,切不可讓他胡作非為,否則對於我倆,都是大禍臨頭。若有不合之處,你不能聽他的,要聽我的。」
仲志勇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點點頭答應了。陳初六指著後面這些弓手,道:「這裡有五百人,另外我叫知寨和一個鮑姓將官,去招募鄉勇。他們答應了,落日之前,帶五百鄉勇過來。你點點人數,看能如何禦敵。」
「在下手中,還有能戰之士,一千五百人。上次賊軍攻城,死了五百,後來派一千人去支援石嶺關,又被伏擊全滅。若加上別駕這些人,撐三四日,應當不難。到時候,岢嵐軍、寧化、憲州都會想辦法支援。」
「石嶺關那邊,如何?」
「石嶺關地勢險要,屯兵陽興寨。守將也是信得過的人,只要防守得當,守半個月也沒問題。都怪那知府,好大喜功,輕敵冒進,這才吃了大虧。」
「敵軍呢?他們有多少人?」
「敵軍……粗略估計,有上萬人。本來他們只是一群流民組成,最缺糧草,又乏士氣。本想著守幾日,等他們自生內亂,再趁勢出擊。可沒想到,他們竟然頗能用計,如今攻破析州,又得了糧草,實在是……」
「不說了,仲將軍去休整吧,將來數日,還得靠你才能擋住這洶洶來勢。」陳初六揮了揮手,帶著自己七八個隨從和陳長水,登上了赤塘關。
赤塘關內,鬱鬱蔥蔥,赤塘關外,則是焦土一片。
「嗚……嗚……嗚……」
牛角號由遠至近傳來,連續三聲。陳初六歪著頭一聽,然後問道:「這是守關將士的起床號?」
護衛們卻是臉色一變:「姑爺,恐怕不是。你看!」